第37章

江牧原本以為，他和目的地之間的距離，是月亮到太陽那樣多，可是沒想到，夢想成真只需要封簡輕輕的一個吻，以及一句我愛你。

他並不認為這是他出現的幻覺，拋卻身體上各項由於昨晚縱欲而引發的不適，嘴唇貼在一起的觸感真實，和下巴挨在一起的掌心溫熱，每一項每一點細節都在和他說恭喜。

恭喜你得償所願，恭喜你守得雲開見月明。

而封簡在知道十年前的那封信是給他的之後就明白了一切。

江牧的膽子那樣小，封繁那個腦子缺根筋的人都說當時有被他嚇到，江牧那時的情況和處境可想而知。

江牧哪裡是不懂情愛沒有心的木頭，江牧是被他嚇怕了，所以什麼都不敢說，顫顫巍巍保守著秘密，把自己變得物質和不堪，生怕會被他看出些蛛絲馬跡，怕被他借機發作趕出去。

“牧牧。”

封簡停頓了許久，他很少有不知道說什麼話去應對的時刻，他們臉和臉的距離逐漸拉開，封簡看江牧的眼睛，拇指指腹摩挲江牧微紅的眼尾，掩蓋不住地心疼：“抱歉，讓你過得這樣辛苦。”

可是江牧從來不覺得喜歡封簡是辛苦的事情，在很多人之中，他已經足夠幸運。

他從愛上封簡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待在封簡的身邊。

過去的十年裡，除了愛情，伴侶之間會有的，不會有的，封簡全部都給了他。

並且照現在的情況看，他似乎連最難獲得的愛情也擁有了。

江牧不是不懂滿足的人，事情沒有朝不好的方向發展，反而一個急剎掉頭扭上美好的道路，他快樂得快要死掉，哪裡還記得過往的難過和辛苦。

他歪頭往封簡的手心裡靠，膽怯和害怕一掃而空，眼睛笑得彎彎的：“我不辛苦的，我特別開心，我現在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江牧縮成一團的身體逐漸變成舒展放鬆的姿態，手掌撐著床單變換姿勢，從抱膝變成跪坐，身體前傾往封簡身上貼。

他腿是軟的，沒辦法很穩定的支撐身體，搖搖晃晃了幾下後被封簡按著後腰攬進懷裡。

江牧一頭栽在封簡的胸口，撲騰著把臉抬起來，開始提要求，頗有些恃寵而驕的意味：“那我可以每天都和您表白嗎？如果您覺得我吵或者覺得煩，我也可以寫在紙上的。”

“你什麼時候想說，就什麼時候來找我，”封簡手臂用力把江牧抱起來，讓江牧分開腿坐在他身上：“我不覺得煩，我很喜歡聽。”

封簡想了想，補充道：“想說其他的也可以，有什麼要求或者有什麼你想要我改的地方，都可以告訴我。我很難全部都考慮周到，你和我說了，我才能知道哪裡做得不好。”

江牧感覺腦袋有些暈，他把這稱作被幸福沖昏頭腦綜合症。

是個好病。

江牧被封簡這一通哄得渾身輕飄飄的，他慣會順杆子往上爬，摟著封簡的脖子，臉側著趴在封簡的右側肩頭，開始賣乖裝可憐，有些委屈地說道：“那次在浴室，我很痛，您半夜回家那次，也很痛，我哭了很久。”

他小聲問：“先生以後可不可以輕一點。”

有點難控制。

“我盡量。”封簡在沉默許久後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