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點頭笑道:“不過得等他長大了。”
霍錦呼了口氣,阿棗叮囑乳孃:“今夜除夕,多把大寶看護著,仔細他被炮聲驚了。”
這是皇上和皇後的獨子,底下人自然無有敢不盡心的,乳孃恭敬應下。阿棗轉頭對還想勸她的李氏笑嘻嘻道:“娘,馬上就要放煙花了,咱們去看吧?”
李氏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薛見已經在城牆的角樓上,帶領眾臣等著了,他偏頭沖阿棗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不多陪岳母說會兒話?”
阿棗沖他一笑:“答應了要每年都陪你賞煙火。”
眾人候到子時,漫天煙火乍然開在此時,將山河大地映的一片華彩。
阿棗開始瞧得時候還開心,過了會兒就有些無趣,她扯了扯薛見的袖子:“煙火左右也就這麼些,看個幾年也都看膩了,咱們找點別的樂子?”
薛見低頭看她:“就你怪主意最多。”
他說歸說,還是彎下腰聽阿棗說話,她趁人不注意,湊在薛見耳邊說了幾句,他笑著斜晲她一眼:“你這麼想出宮?”
阿棗表情帶了幾分懷念:“自打我進宮以來還沒正經出宮逛過呢。”
薛見瞧她說的可憐,想也沒想就點頭答允了。
薛見等看完煙花便遣散了眾臣,和阿棗換了尋常衣裳出宮,京城裡到臘月二十八就解了宵禁,常有店鋪攤位開到大天亮,因此雖然已是深夜,但街上還是十分熱鬧。
他細心幫她把大氅扣好,他想她能暖暖和和地賞景,不能讓冬日寒風擾了她。
兩人相貌無雙,並肩站在那裡便是一處極好的景緻,才走到長街上就被不少人圍觀注目,阿棗被看的尷尬之餘又有些興奮:“你說會不會有人來調戲我?”兩人雖然穿著尋常,但通身的氣度卻瞞不住人,因此雖相貌出眾至極,但走這一路居然無人敢上前騷擾。
薛見:“……”
他表情古怪地道:“你很期待。”
阿棗笑眯眯地擺了擺手:“給你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啦。”
薛見:“……”
她想了想又道:“算了,萬一來個人調戲你不調戲我就尷尬了。”
薛見屈指在她額頭上敲了下:“胡言亂語!”
阿棗低聲咕噥:“我哪裡胡言亂語,你還記得當初在尋陽的山匪頭子……唔……”
薛見捏住她的嘴,哼了聲:“再胡言亂語咱們就回去。”
阿棗果然老實了,給嘴上做了個封條的動作。她許久沒出宮,眼睛都快不夠用了,拽著薛見問東問西的,他也不嫌煩,十分耐心地跟他說著,兩人並肩走到一處河堤,他又抬手指著一處拱橋,戲謔笑道:“還記得那裡嗎?命定之人?”
阿棗經他一說才想起當時的烏龍,訕訕一笑:“我當時就是隨口一說……”
薛見神情怡然:“你說在那日,誰跟我摘下同一盞花燈就是我的命定之人”
她沒想到他居然一字不漏的記下了,她狐疑地看向薛見:“你不會就因為我說的那個命定之人的預言才看上我的吧?”
兩人說話間已經上了拱橋,薛見看著池塘裡的明月,悠然一笑:“即便沒有那個命定之人的預言,你也是我的命定之人。”
阿棗高興又有些不好意思:“你怎麼這麼確定?”
橋上風大,他伸手把她護在自己懷裡:“在你之前我從來那麼喜歡過一個人,在你之後我也不會再喜歡旁人,你不是我的命定之人,誰是?”
阿棗踮起腳親了親他的下巴,突然握住薛見的手對明月喊道:“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薛見給驚了下,很快反應過來,笑著摸了摸她的臉,似乎想說什麼,終於開始忍下了。
兩人手拉手下了橋,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阿棗。”
“咋啦?”
“你方才唸的那句出自《國風·邶風·擊鼓》,其實是描寫戰場上戰友情誼的……並非男女之間的海誓山盟。”
阿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