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說法或許有些刻薄——但並非所有妖魔、都像影視作品裡那樣, 對人類有什麼愛之不得的癖好。”
當薄荷向d詢問關於失蹤女學生的事件後,對方卻好整以暇地背靠花梨木長椅, 姿態優雅地端起茶,輕抿一口:“那只是人類的自我而已。”
“不如說, ”d用他修長的食指抬起少女的下巴, 代表著高貴的深紫色長指, 輕輕刮過薄荷的臉蛋:“低劣的eve e或許對綁架這種粗魯的行為有興趣,但b級以上的吸血鬼貴族, 是絕對不會冒犯著觸怒純血的風險、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總是聽店主你說純血統的大人……那是什麼意思?”薄荷一把揪住減肥期還在偷吃奶油蛋糕, 長著翅膀的小飛鼠,任憑它在手心嘰嘰啾啾地掙紮,“血比其他吸血鬼要甜蜜?稀有?難不成是rh陰性的熊貓血?”
“你的解釋……真是清新別致呢。”d一愣, 隨即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我指的是力量和傳承方面——在血族金字塔社會,絕對的權威和不容置喙的地位。”
“嗯……”
“這些大人們的食物,是深愛之人的血液。”
青年合十雙手,用一種高深莫測的語氣, 來概括他族的飲食習慣:“越是強大的血族, 對愛人的鮮血就越加渴求,倘若心愛之人死去、那麼自己也絕不會獨活——這種至死不渝的生存方式, 是多麼浪漫啊!”
只有我覺得不衛生嗎……
萬一有什麼交叉感染這類的, 不過吸血鬼和人類的差別還是……挺大的?
“所以人家是絕對看不上人類幼崽的。”d輕飄飄地擺擺手,“自戀也要有個限度嘛, 你可以從快要妖化的e級入手調查, 那些都是普通的泛泛之輩;但隨意打擾尊貴的大人們……幾條命, 都不夠去的哦。”
被他勾勒的血族社會吸引,薄荷放開手裡唧唧叫的飛鼠、又抱起一旁打盹的小柴犬,強行開始給它梳毛除蝨子:“照伯爵你的說法,你見過真人?”
“唔,大概三位左右吧。”d笑了笑,“但是永生太無聊啦,所以還在世的很少,大半都去沉睡了。如果你活得夠久,下個世紀,或許能見到傳說中的美夕子大人哦,她可是難得一見的美人——這是我曾曾曾祖父說的。”
“可不是吸血鬼的話,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薄荷揉狗頭揉了半天,卻發現這只小白柴還挺愛幹淨的,身上竟然連一隻跳蚤和蝨子都沒有;不禁驚訝地摸摸它的頭:“真乖,看來它每天都在給自己清理毛發耶~今天就不給它洗澡了。”
不要用那種語氣和大人說話啊——
雖然想這麼說,但見識到了少女面帶微笑地把狗頭強行按進澡盆澆水,然後拎出,再洗,反複幾番折騰下來……尤其是當不知為何,薄荷將它帶回家過一次後,小柴犬就徹底失去了掙紮的動力;幾乎是隨她折騰,d也不敢再隨意下判斷了。
畢竟是人類帝王的愛寵,可能那邊有什麼制裁大人的聖物吧?
不過這也是件好事,現在的大妖怪都太兇惡了,總是鬧得各地雞犬不寧,連他也有所耳聞;如果能被馴養的話,等大人身體恢複、或許也是一員可靠的猛將?
想到這裡,d突然有了思路:“妖魔也分型別,比如說——有形之物和無形之物……”
用雙腿夾住不聽話亂動的大奶狗,正在餵狗糧的薄荷抬頭:“?”
d沖她神秘地眨了眨眼,“正好下午預約了一位客人;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臨夏的午後,說不上涼爽,但也絕不悶熱;一陣清風吹過,白玉蘭的花骨朵,便又掉落了一枚。
無聲無息,破霧而來的人,身著一件深藍色的狩衣,淡金與褚白的花紋,交織在前織袖口處;一柄精緻華美的太刀,佩戴於腰側。
如雲般的男子。
石子鋪成的小路,木屐踩出的咯吱聲響,回蕩於寂靜的空間;男人的嘴角勾著一抹清淡的笑意,因稍長而紮成馬尾、如絲綢般的黛發好似被月光浸濕,細滑柔順。
他的五官過於柔美,簡直像是被上好的玉石精心雕琢而成,鼻樑高挺,唇色淺淡;雙眸清明,平安時代雅風貴族的氣質,卻讓他如瀕死之櫻般,美麗而脆弱。
……脆弱?
禮貌迎客的d聽到小q的形容,似笑非笑地點點它的小腦袋。
隨即,他看了眼和白柴並排端坐的小比熊——一個眯著眼打盹、另一個則用遙控器無聊地換臺;雖說這也是他的建議,付喪神的警惕向來很高,比起人類,還是以動物的形態更能仔細觀察。
但是……講真的……
d輕輕捂嘴,總覺得有點好笑是怎麼回事?
和自我介紹名為三日月的客人作過招呼,他將對方所預定的幼犬抱了出來,“這是您之前要求的寵物,剛滿半歲,脾性非常溫和。”
薄荷見d提到的客人來了,立刻推了推旁邊半醒半睡的小柴犬,叫它起來看熱鬧——卻被對方不耐煩地用爪子一推,她撇撇嘴,幹脆自己扒著沙發皮,認真地朝那邊好奇地望了過去。
“純種的拉布拉多犬,按照您的要求,血統證書也一應俱全,歡迎到我店的官方網站查詢。”d陳述著寵物的要求,“它有些嬌氣,但本性溫和靦腆,需要人類多多陪伴……”
“您費心了。”
男人的聲音如淙淙泉水,清澈沉穩,他順從d的邀請,坐於客席,修長的手接過小狗:
“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