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穿過的,以後也不會穿了。”婦人說這話看向虛空,眼神無光,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央求道,“孩子,你穿上讓我看看。”
姜禾從這話裡聽出了些不對,也不好多問,只得換上了衣服。
夫人圍著姜禾看了好一會,粗糙的雙手抹了抹眼角,“真好看,難怪喜歡淡粉色。”
是把自己當成她的女兒了嗎?姜禾不知要怎麼安慰對方,那種失去至親的痛,她剛剛嘗過,不是三兩句話就能撫平的。欲言又止,屋外忽然傳來了爭吵聲。
“老頭,再問你一遍,到底有沒有見過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少年,身上有傷。”
老漢擺了擺手,“真沒見過。”
“他身上有傷,跑不遠,附近我們搜過了。說,是不是你把他藏起來了?”黑衣人捏著老漢的衣襟就把他提了起來。
“咳咳,各位大爺,不敢騙你,真的沒有。”
屋內,聽聞爭吵聲,婦人的反應比姜禾還快,“孩子,你快從後門走,我出去看一下。”婦人直推著姜禾往後門走,見她走出一段距離,才返回屋裡。
屋外,黑衣人還在叫囂,“諒你也不敢得罪我們巫越教,如果看見受傷的少年,記得給我們報信。知不知道?”
剛開啟房門,走出屋子的婦人,聽聞這句,眼神忽然變得悽厲,大聲質問,“你們是巫越教人?”
“不錯,怎麼,你見過受傷的少年?”其中一個黑衣人心中一喜,就往婦人走去。
“老婆子,你回屋裡去。”老漢急促道。
“少年,老婆子我沒見過,但是巫越教害死了我的女兒,我可記著呢。”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婦人瘋了一般朝黑衣人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恨不得食其肉。
被咬的黑衣人一腳把婦人踹翻在地,兇神惡煞,抽出劍就朝婦人砍去。
“老婆子!”老漢大喊一聲,撲了過去,擋在了婦人身前,頃刻之間,背部血流如注。
姜禾走出沒多遠,就聽見老漢急切的喊聲,頓時折回,往院子裡跑。她要去救他們,萬一被抓,想辦法逃走就是,樹林裡,他們也說了會留活口。
“老頭子!啊,我跟你們拼了!”婦人站了起來,不管不顧,往黑衣人面前沖。
穹大剛想說,“別殺了她。”然而手下人的劍可比他的話快多了,婦人當場被刺了個對穿。
姜禾剛從屋裡跑出來,就見大娘身後長出了一段劍,血還在一滴滴往下落,拍打著她的每一根神經,如此觸目驚心。那一刻,她心中忽然有了恨,拿起旁邊的藥鋤,喊了一聲“大娘!”就朝著黑衣人揮了下去,沖鋒陷陣的速度,黑衣人來不及把劍從婦人身體中抽出,就被當頭一鋤,拍死,歪倒在原地。
藥鋤哐當一聲跌落在地,姜禾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手微微發抖,一個聲音在重複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竟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挑戰巫越教,穹大的怒氣被徹底激起,只見他“唰”地一聲拔劍,氣勢恢宏,直取對方首級。
姜禾依然沉浸在自己殺人了的認知裡,沒有反應,眼看那劍帶起一道白光即將劃過她的脖子,斜邊忽然飛來一塊石頭,打偏了劍,力道之大,穹大雖然不至於脫劍,但整個人被震得退了幾步。
“堂堂巫越教,竟然欺負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說出去不怕被人恥笑嗎?”
“你是何人,膽敢阻攔巫越教?”穹大不傻,對於多管閑事的人,先弄清身份,再殺不遲。
“這就好笑了,你們到了我昆侖地界,竟然問我是什麼人。”來人忽然變得溫和有禮, “那我告訴你,在下昆侖派索西征。”
雖未見過,但索西征他是知道的,穹大暗嘆倒黴,碰上了硬茬。想不到他也到了這裡,那自己更是要抓緊找到年城少主,“誤會,誤會,我們這就走。”
秦悠跑過來時,只看到巫越教人遠去的背影,“大師兄,就這麼放他們走啊?”
“嗯,此時不宜多事,去看看那個姑娘。”
秦悠走到姜禾身邊,蹲了下來,“姑娘,你別怕,壞人都走了。”見對方臉色發白,雙手發抖,又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你爹孃雖然不在了,但他們肯定還是希望你好好活著的。”
好好活著,姜禾這次有了點反應,轉頭看向秦悠。秦悠這才把這個姑娘看清楚,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波光流動,幹淨又漂亮,讓她心生歡喜,“我是昆侖派的秦悠,那個是我大師兄索西征,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