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鑄劍安置好,蕭笑天就帶著昏迷的辛忱、姜禾走了,一手扛一個,毫不費力。
蕭笑天走後,一個女人落在了鑄劍的屋子裡,看著躺在床上,衣服還濕漉漉的青年,蹙了蹙眉,給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灌了一碗姜湯。
“煉刀再重要,也不能累垮了身體。”
鑄劍迷迷糊糊,只感覺身旁的人氣息熟悉,喃喃道:“娘,今天我說謊了。”
來人不以為意,輕笑道,“你還學會說謊了,騙了誰啊?”
“騙了一個姑娘。”哼出這麼一句,鑄劍已沉沉睡去。
掖被子的動作一僵,兒子竟然學會撒謊了,還是一個姑娘,沈年心底忽然有了怒氣,甩手就走。
姜禾睜開眼睛時,四周一片漆黑,身下有些溫熱,伸手摸了摸,是那張暖玉床,她又回來了。記憶回籠,鑄劍好像跟她說驚雷刀已經打造好了。
高興地翻身而起,坐在床上,整個人卻忽然僵住,臉上有驚疑,也有驚喜。懷著激動的心情,試了試,是真的。
卷雲袖,她竟然提升到第五層了。直接越過了第四層,連升兩級。這卷雲袖自第四層開始便有招式了,與前面三層,不可同日而語。如果之前只是門外打轉,如今算是登堂入室了。
姜禾直接在暖玉床上蹦跳起來。
黑暗裡,不知何時醒來的辛忱,實在受不了她這副傻樣,出聲阻止,“別晃了,我需要靜養。”
聽聞聲音,姜禾轉頭,才發現床裡面還有一個人。呼吸不可聞,毫無存在感,要不是他出聲,自己太高興一時還真的不會發現。
“辛忱?”
“嗯,別吵。”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爬到我床上來了?”姜禾並沒有一腳把辛忱踢下去,反而欺身而上,坐在了對方腰腹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辛忱一聲悶哼,感覺內傷又重了,來不及出聲,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見辛忱弱得毫無招架之力,她似乎想起來了,當時鑄劍說驚雷刀已經煉成時,辛忱也在,後來好像還說了句“姜禾,你快跑。”
自己當時感覺難受,渾身都疼,神志模糊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泡完藥後出了什麼狀況?想到醒來後卷雲袖忽然提升到了第五層,姜禾松開了手,“今天是……”
“咳咳,十月初五。”不等姜禾說完,辛忱已經給出了答案。
已經十月初五了,這麼算來自己昏迷了三天。鑄劍調變的藥浴還真是苦樂參半,想想當時的情況,她差點就走火入魔了,“是你救了我?”
辛忱嘆息一聲,“出了些力,勉強算是補上了。”
補上了?呵,這人還記著上次兩人爭辯時說的話,當時自己質問還有一次在哪裡,他回答說,他日我給你補上。
還真補上了,這人雖斤斤計較,但自年城後,幫助自己最多的便是他了,“謝謝你,辛忱。”
“謝我就趕緊下去。”一句話有氣無力,辛忱早就失了往日的神采,“這床被徵用了,你去隔壁睡。”
“這床是我的!”一事歸一事,不能混淆,這點姜禾算得很清。
無力掙紮計較的辛忱忽然變得好脾氣,“借用,成了吧。”
姜禾這才滿意,爬下床,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你的傷勢,嚴重嗎?”
無人回答,辛忱已經睡著了。夜色裡,躺在床上的人,臉色蒼白,睡得無聲無息,病公子,病美人。姜禾垂眸,自己好像欠債了。
出了門,看著天色,不早了,鑄劍應該已經睡下。
姜禾並沒有去隔壁,她此刻毫無睡意,飛上院子的一顆大樹,躺在樹冠上,看夜色星辰,如今卷雲袖修煉到第五層,應該能與夏黃泉打個平手了吧。驚雷刀也出現了,衣食無憂,好友兩三,日子若是這麼下去也挺好的。
可這樣平靜的生活,對她姜禾來說只是路過。
前路未知,江湖人若是知道自己要用驚雷刀斬斷接天鏈,定是一場腥風血雨,朋友大概也會反目成仇。
幾個月過去,毫無年年和年月的訊息,看來真的是兇多吉少。
“義父,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長嘆一聲,也不知道鑄劍會定下怎樣的規矩,送出驚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