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渾身戾氣,對於身後的劍也不管不顧,一心就想斷了眼前這兩把劍,殺了持劍的兩個人。
匆匆而來的辛忱快速落地,一掌將偷襲的秦悠揮開,沖上去,雙手伸出從身後抱住了姜禾。
姜禾見有人阻攔,左手一記“行雲流水”,就想讓身後的人有多遠滾多遠,卻隱約聽見這人說了句,“姜禾,我是辛忱。”
聲音很熟悉,彷彿帶著一絲夜裡的冰涼,對於渾身彷彿火燒的她來說,很舒服,她停了左手的招式。
“姜禾,放下刀。”一個時辰不到,姜禾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這次可比上次藥浴差點走火入魔的情形嚴重多了。
刀,怎麼能放下?姜禾左手覆上右手,雙手發力,一定要殺了眼前這兩個人。驚鴻、提筆漸漸往下。索西征、鐘懷遠覺得幾百年前吸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辛忱一邊用力抱住姜禾,怕她發狂失控,一邊輕聲哄著,“姜禾,舉刀多累啊,我幫你扛著。”
殺意已決,哪是辛忱幾句話就能哄回來的?
鐘懷遠只覺得自己在劫難逃了。下一刻卻見姜禾忽然栽倒在辛忱懷裡,竟然是辛忱偷襲成功,打暈了姜禾。
辛忱一咕嚕坐在了地上,懷裡抱著姜禾,這才有心思觀察周圍的情況。
“她中了陸曉生的一線天。今日,多謝辛公子出手相助。”話落,索西征扶起秦悠,和鐘懷遠一道離開了。
一線天?他倒是有所耳聞,陸曉生在逍遙門鑽研了幾百年的藥,最後竟然用到了姜禾身上。一線天會令人發狂,是習武之人的大忌,讓人一時清醒,一時魔怔,不費吹灰之力毀掉一個高手。
姜禾意志堅定,為什麼剛剛一絲清醒也不見?陸曉生一定還做了別的。對了,一小隻。
辛忱翻遍姜禾衣袖,也沒看見,四方盒子也沒有。眼神掃向周圍,只見不遠處,正躺在一分為二,早沒有氣息的一小隻。
她的那聲喊,定是因為一小隻。辛忱低下頭,緊緊抱著懷中的人,臉貼著臉,“姜禾,一定要醒過來,你還有辛忱,還有車夫、夥夫、挑夫……”
踩著積雪,白茫茫一片,穹二再次撓了撓頭,還是沒想通,決定求助同行的人,“護法,教主為何讓我們送好幾馬車吃的用的去北地?”
夏黃泉望了望視線盡頭的雪山,“大概是要在北地住一段日子。”
穹二咕噥了一句,“北地有什麼好的?”
“有姜禾啊。”夏黃泉嘆了口氣,父子倆都是痴情種。可憐她這個護法難當,任勞任怨,繼續往前走。等終於到了地方,又有些驚嘆,辛忱真是大手筆啊,硬是在終年積雪的北地,搭建出了一個小木屋。
夏黃泉樂呵呵的,笑問辛忱,“打算在這住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還要看她醒來後的情況。”
“如今旱災越發嚴重,恐怕會大亂,教主可有何指示?”巫越教教主豈能這麼任性、逍遙,少不得要拿點事來煩他。
辛忱掏出一塊似玉非玉的圓形信物,往空中一拋,扔向夏黃泉,“拿著這個去取銀子,能撐多久就撐多久。”
這可是辛忱的私房錢,肯定不少,夏黃泉接過信物,咧嘴一笑,“好的,屬下一定把諸事料理得妥妥當當,等教主與夫人歸來。”話落,還特意瞟了眼小木屋。
辛忱並沒有心情理會夏黃泉的調笑,扔下一句,“你看著她一會,不要讓其他人靠近。”人就朝北地更深處走去。
再回來時,一開啟小木屋,眼前一片紅跟喜房似的,要不是茫茫雪原就這麼一個小木屋,他都要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夏黃泉竄了出來,一臉喜氣,“辛忱,來仔細瞧瞧,我佈置的,可還滿意?”
辛忱環顧四周,挺滿意的,只是,“到處都是紅色,你確定不是想刺激姜禾發狂?”
這,她可沒想到了,不過,現在想也不遲。謊話張口就來,只聽見夏黃泉道,“我都給你想好了,姜禾醒來,萬一記不得以前的事,你就是她新婚的夫君。”
辛忱好整以暇,“她要是記得呢?”姜禾要是醒來跟從前一樣多好。
“簡單呀,以毒攻毒。她不是中了一線天,據說發狂時只能看見紅色,這一番佈置算是適應,緩解。總比血淋淋的紅好吧……”
“就不怕適得其反,你的教主有生命危險?”
夏黃泉認真看了看辛忱,“我怎麼覺得,如果要死,你寧願死在姜禾手裡呢!”
“好了,你趕緊走吧。”
小木屋裡寂靜得可怕,外面偶爾傳來一陣陣風過的聲音。辛忱坐在床邊,拉著姜禾的手,“要不是路途遙遠,我就把暖玉床搬過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昏睡中的姜禾呢喃出聲,“水……”
耳力極好的辛忱立刻起身,倒了杯熱水,動用掌力扇了扇,才給她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