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戒將那東西往回推,“我不抽菸。”
初代零沒接,只輕吐煙霧,在一片白霧中嗤笑了一聲,“陸景戒,論心機,論手段,你哪裡比得上我,就算是要報復,你也沒我狠!也不知道殿下怎麼看上你的。”
陸景戒冷冷的看了一眼初代零,沒理他,只站起身,望向了安靜等待在走廊的喬安。
她沒有下來,只站在那裡,安靜的等待。
就像是一位在家中守候自己晚歸丈夫的妻子。
就算是擔心,也依舊是開著家裡的燈,在一片黑暗中,照亮丈夫回家的路。
如那漂泊的船隻遇到探照燈。
無邊的海洋出現陸地的影子。
讓陸景戒奇蹟一般的安靜了下來,有了前進的目標。
他慢慢的走向了筒子樓。
“如果我是你。”身後卻又傳來了初代零的聲音,“我一定會一片一片割下對方身上的肉,五年時間,一千八百四十天,一千八百四十片肉,分五天完成,每一天割下後,都會在他面前將肉煮熟,放上調料,變成他的晚餐,不吃,餓死,吃,便更有趣,你說是嗎?”
陸景戒沒回頭,或者是不想回頭,不想漏掉這美好景色的每一幀每一秒,導致他都不想再去觸碰那些陰暗的東西,跟初代零聊那些殘忍的報復手段。
他道:“初代零,我不是你,但放心,我也不會讓你一直好過的。”
初代零笑了一聲。
用力吸了一口煙。
菸頭驀地亮了幾分。
黑暗與光的交融,在初代零立體分明的臉上投下一道極深的陰影。
隨後他碾滅了菸頭,將自己沉入黑暗,不觸碰哪怕一絲的光亮,也同樣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平靜的聲音從黑暗裡傳達了出來:“我等著。”
陸景戒一步步走向了屬於自己的光。
他推開了筒子樓的大門,伴隨著熟悉的‘滋’的聲音,他看到了漆黑的樓道。
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心慌,難受,冷汗浸溼了衣背,讓他喉結不斷翻滾,似感覺黑暗中有潛伏的兇獸要將他吞噬,讓他墜進無邊的深淵。
五年來堆積在心底的夢魘,哪怕在剛剛發洩出了一些,也無法徹底根除,可他又不想讓喬安知道,只抖著手去掏口袋裡的手機,想要照亮前方的路。
上方卻忽然投下了一道亮光。
也同樣照亮了他的心。
他抬頭,朝著光源看去。
便見喬安拿著手電筒,看著他,並露出了笑,“回來啦。”
陸景戒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他不動聲色的點頭,儘量用一種很平穩的聲線道:“恩,回來了。”
喬安走下樓梯,伸出了手,陸景戒也伸手想要去牽,可當他手剛碰到時,喬安忽然關了手電筒的燈,陸景戒的手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隨即那燈又亮起。
“你怕黑?”喬安問。
剛剛她下來的時候,其實沒開手電筒的燈。
陸景戒沒說話。
喬安也沒再問,只握緊了他的手,道:“那跟我回家吧。”
喬安的手很軟很小,也很溫暖。
陸景戒的心徹底平靜了下來。
他們一起向著家的方向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