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撐起身體，卻又疼的忍不住顫抖了指尖，他蒼白著臉，咬著牙關，才顫顫巍巍的勉強撐起，甚至需要靠在巨石上，才勉強位置著不算難看的坐姿，看向了抱著景亦然的喬安。

景亦然已經沒了生命氣息，他與殿下也聽到了系統提示音，一切早已無法挽回，殿下卻依舊抱著不放手，似乎想要他下一秒醒來。

那樣熾熱的愛情。

真讓人失了理智。

他伸出手，現在他每動一下都是煎熬，卻依舊慢慢的向胸口點去。

那裡跳動著一顆心臟，卻無任何感覺，明明他與他們不過才相隔不到一米遠，卻感覺他們之間隔了一道狹而深的天塹，將他們分成了兩種不同的人，沒法產生共情，感受不到那熾熱的愛情，享受不了那甜蜜痛苦。

所以，初代零清冷的眸光裡，沒有摻雜半絲愧疚，甚至還有因剛剛失敗而產生的怒意。

就差一點！

他驀地攥緊了點在心口的手，反覆迭起的陰鷙晦暗的情緒再一次翻騰，他的呼吸甚至開始變得急促，似乎是在壓那怒火。

絕地逢生時帶著的萬分渴求，在這一瞬間碎裂，讓他幾乎控制不住，想要魚死網破，毀了這個世界！

媽的！

他扯了一抹極致的冷笑，有地獄烈火在他眼眸燃燒，胸膛在劇烈起伏，邪惡猙獰的面目似乎就要在這一瞬間迸發出來！

他得不到的！

體內濃郁的黑化力甚至開始不顧喬安那壓制的力量，有了沸騰的跡象，猙獰著想要不惜一切代價的突破那重重的障礙，侵染整個世界！

“初代零。”

極冷的聲音，就像是雪山之巔最寒的冰，令初代零的情緒一滯，隨後轉過頭來。

便見喬安抱著景亦然，眼角掛了淚，那傷心的淚水晶瑩剔透的，很美，就像清晨的露珠，反射著微弱的光，卻在落在他身上的時候，變成了冰涼的冷意。

初代零向來知道，眼淚是女人征服男人最有利的武器，但哭得多了，也就不值錢了。

但無疑，殿下的眼淚是珍貴的。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殿下哭。

明明那我見猶憐的委婉傷心淚已經全部給了景亦然，帶給他的只有蝕骨的涼意，卻在這一瞬間砸在了他的身上，幾乎滅掉了他滔天的怒火。

他的心絃微微一顫。

可在那一瞬間，他想起的卻還是——

他的命，已經在殿下手裡了。

理智太久了，就算偶爾感性起來，也不過只是剎那的瞬間，轉瞬便消失無蹤，他輕聲道：“殿下，我們該走了。”

喬安緊抿著唇，看他，懷裡景亦然的溫度已涼，一切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她知道她再做什麼都是無用功，可是——

她雙眼一眯，身體向前微微傾斜，隨後抬手，啪的一聲。

重重的甩了過去！

初代零的臉被她扇的猛地偏向了一邊。

俊美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巴掌痕跡。

初代零眉眼瞬間壓下短暫的陰霾，唇角微勾出薄涼的弧度，稍縱即逝，他垂首掩了情緒與眼底陰冷的光，用舌頭用力頂了頂半邊臉，而後抬首，卻又顯得低落而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