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從天邊來，白雲被五彩光侵染，照向大地，給秦懷景渡了一層金光。

他站在那裡，就像是站在光暈裡。

傅洲跪在地上仰視著秦懷景，便見旭日從他身後升起。

他顫顫巍巍站起，握緊了加官的聖旨，腳下踩著的卻是前人的鮮血。

每一次朝堂的變革，都伴隨著血雨腥風。

有人敗，有人起。

有人抬頭，便見天色大白，已不見昏暗。

傅洲回頭，看到妻子欣喜含淚的眼，才真的反應過來——

這天，是真的亮了。

秦懷景又拿了一個聖旨，唸了一名。

之後的便是一路的加官進爵，有些是副官升正，有些是連跳幾級，有些則是空降而落。

這些，都是秦懷景斟酌考量過的，他用了近乎十年的時光，去了解官場各人品性，小到七品縣令，大到一品官員，並培養無數家臣，便也是為了今日，殺了那些狗賊絕患時，也不會出現無人所用需要退讓的尷尬場景。

而那些被黑夜裡的殺戮嚇得麻木的人，也在得到褒獎時，感覺到了劫後餘生的欣喜，看到了未來，便更加堅定要擁護新皇的信念。

這樣的有備而來，讓皇帝隱隱感覺到了裡面的貓膩，明明神明乍現，是為突然之事，不該有這麼完善的後續準備……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秦懷景似有感悟的回頭看他一眼。

四目相對，明明什麼話都沒說，卻已明瞭。

罷了。

皇帝想。

秦懷景人也殺了，位也搶了，一切結果都已塵埃落定，他再糾結這個又有什麼意義？

而這一天，也將載入北秦皇朝史記被後人銘記。

史稱黎明之亂。

……

廢棄的冷宮裡，被綁著兩人，分別是元貴妃和秦成嚴。

而北三三則守在門口，和小師妹一起吃零食等待。

秦懷景要處理許多事物，喬安跟著幫忙，便也只初代零一人來了。

北三三一看到初代零，就蹦跳的上前，想要褒獎，卻又在靠近時，忍不住停在了他三步遠的位置，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初代零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只站在那，看了一眼北三三，道：“出去。”

北三三的小身體莫名一抖，敏銳的感覺到大佬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而後他想到大佬之前那懲罰人的手段，小身體又抖了三抖，立馬抓著一臉單純好奇的小師妹，滾去御膳房了。

初代零推開了冷宮的門，屋外的光照了進來。

元貴妃睫毛微顫，在一片黑暗中抬起頭來，便見國師身著白衣，揹著光站在門前，那白衣上有錯亂的紅點，似梅花盛開。

“國師。”元貴妃咬牙切齒，在她被帶到這裡，並聽到屋外神明小正太對著小師妹炫耀自己的裝扮，叫主人還有大佬、王爺，那些話語零零碎碎的拼湊起來，便讓她隱隱猜出，那一場戲，根本就是國師夥同喬安與秦懷景的一起演的！

她道：“本宮自認為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初代零看著元貴妃身上近半的黑化值，一雙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