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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無證的屍體(上)

人眼睛一閉一睜,一天就過去了。

江流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他蹲在地上,用草木灰刷了刷牙齒,再洗把臉,吃了早飯,接著去擺攤。

離恩濟堂還有老遠呢,江流就看見自己攤前圍了不少人。江流心裡一慌,該不會是有冤家來找自己吧?

這也不對啊,自己就當了兩次閒人,處理結果都還不錯,應該沒有人會來找自己麻煩。

想到這,江流定了下心神,大步走到自己攤前。

“神仙賜法我不用,願做紅塵一閒人。大傢伙讓一讓,讓一讓,正主來了。”

江流邊喊邊走,來到攤邊,坐了下來。坐定之後,江流觀察附近情況,發現自己攤前躺著一具屍體,屍體邊還有一個哭泣的女子。這女子,寞憂愁顏,面上淚水長流,猶如春天帶雨梨花,哭起來也是美麗的很。

江流問:“你這女子,為何在我攤前哭泣?”

女子抬頭,回答:“我是李氏,聽聞貴閒人會神仙手段,特來找你幫個忙。”

生意上門了。這送上門的生意,江流可不會拒絕。

江流問:“你想讓我幫什麼,先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當閒人,也不是什麼矛盾都能去調和的,就像一根槓桿,能撬動多重石頭就撬多重石頭,要是自不量力,就會把自己摺進去。所以,江流得先問清楚,自己要處理什麼事情,免得遭受不白麻煩,還丟了生意的信譽。

李氏抹了抹眼淚,說:“這旁邊躺著的,是我的丈夫金福貴,他死於謀殺,而兇手,就是城北染坊的老闆!”

江流有些猶豫,牽扯到了人命,這事似乎有些棘手。

江流說:“李氏,口說無憑,你怎麼知道兇手是誰?萬一城北染坊的人聽了這話,他們還要告你誣陷呢。你把證據說出來。”

李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說:“我哪有什麼證據?只不過,城北染坊前幾天在《天津晚報》上刊登了一篇文章,說我老公已離職,以後我老公的行為話語,皆與染坊無關。然後,第二天,我老公就失蹤了。直到一週後我在河邊,才見到了我老公,不過那時,他已經淹死了。”

江流聽後,覺得城北染坊確實有些奇怪,一旁圍觀的群眾也在私慾,都覺得離職宣告與金福貴的死有聯絡。

江流問:“雖然這問題有些不妥,但我要問,你老公是幹什麼的?”

自古以來,天津人大多沒有固定職業,俗稱沒有個準事由。

另外,與天津人交朋友,你不能問這三個問題。

一不能問家庭地址。天津人愛搬家,一個地方住不長。天津人一旦有錢,就看不起那窮窩囊的鄰居,瞧不起那泥濘的小路,不出幾天,立馬搬家。錢足夠了,都能搬到租界去。要是人緣混臭了,或者沒錢了,又得趕忙遷居。喜歡搬家是有本事的表現,像江流這樣總住一個地方的,那叫窩囊廢。

二不許問幹何職業。除了戴大簷帽的,穿制服的,其餘的天津人什麼職業都幹。有人上午還在銀行當招待,下午就到歌舞廳迎賓去了。還有的上午賣蔬菜,下午搬運貨物,晚上運垃圾,夜裡還得幫忙喊上句“天乾物燥小心火燭”。說白了,啥能賺錢,天津人就幹啥。這乾的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要是被別人知道你晚上拿裝蔬菜的車運垃圾,看誰還在上午買你的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