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意幾乎一瞬間全跑去了丁煥花那。
牆後,丁煥花在牡丹叢旁,蒼白脆弱得像零落的鮮花。
李燕庸冷聲又急迫問:“煥花跟過來了?”
小丫頭磕頭:
“主君,您可千萬不要怪夫人,她實在是太依賴您,怕失去您,卻不敢明著問,這才偷偷地跟過來瞧瞧。”
“夜裡太涼,您也知道夫人的身體受不住寒,站得久了,身體一軟——”
李燕庸顧謂,藺照雪只是靜靜看著他。
她看他的反應。
對視的第一眼,藺照雪就明白了他的選擇。
李燕庸只道:“等我。”
末了,他想把頭燈給藺照雪。
藺照雪沒有拒絕,只是冷眼看著李燕庸的動作,這眼神刺痛了李燕庸。
但在李燕庸朝著丁煥花而去後,她把頭燈,隨手遞給丁煥花的侍女:
“你家主君的,拿著吧。”
李燕庸頓足。
藺照雪卻突然殷殷含笑,說:
“走吧,沒事,我理解。”
李燕庸看著她的笑容,聽著她善解人意的話語,以為她理解情況緊急,理解他。
這笑容很禮貌溫和,李燕庸覺著有些不對勁。
但情況緊急,就來不及多想。
最後留下了一句:“她體弱,我得幫她。”
“你等我。”
他的臂彎很快抱起牆後暈倒的丁煥花。
他的步子很急。
背影也很快就消失。
可藺照雪的笑容,真的是理解他嗎?
確實,但不是妻子對丈夫的理解。
而是陌生人看到陌生人要去救自家夫人,自然會體諒禮貌的笑著理解。
畢竟和她沒有關系。
藺照雪這舉動瀟灑得要命。
她還誇了誇自己。
可旋即就後悔了。
天已經黑透了,牡丹園也大得嚇人。
整個園子只剩下她一個。
她都忘了,身邊沒人。
自從五年前那次火災之後,她虧了身子後,一到夜裡,便容易發昏。
眼前的牡丹叢成了重影。
真正受不了寒的人,容易暈過去的人,一直是藺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