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為了和李燕庸談事,身邊的人都沒跟進牡丹園。
爹在禁中,娘在錢莊,李總恆今夜也不知道有什麼其他的事,根本就顧及不了她。
原先,她其實根本沒想過李燕庸會拋下她,所以才放心進了牡丹園。
但現在,她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藺照雪悲催地感慨。
但其實,她現在已經習慣自己一個面對困難了。
很快就收拾好自己,幹脆咬著牙,提著月色燈籠,慢慢摸著黑找出路。
並在途中試圖找出些動靜,讓人發現她。
但越走越黑。
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最後,在一片水潭前,她為了讓自己清醒,想捧起一汪水,拍在臉上。
可就是沒挺到那個時候。
她停在了水潭邊。
身體軟下去,裙角被潭水一點點沖刷著,臉上被石子劃出一個鮮紅的血痕。
早知道身體弱成這樣,藺照雪說什麼都要找一個平緩的地,找個舒服的姿勢暈過去。她癱軟在水潭旁,蟲子爬上她的睫毛,是個黑點窸窸窣窣。
她只能靜靜地感受著意識消失。
說實話,誰在突發困境的時候,不想求生,會想死呢?
可她沒辦法。
可隨著一陣天光大亮,禁軍刀槍相撞的乓啷聲響了起來。
一個黑色的森然人影,像李燕庸奔向丁煥花的樣子一般,朝著藺照雪大步而來。
是李總恆。
李總恆抱起了她,也帶來了新生的希望。
藺照雪不覺恍然。
熟悉的動作。
李燕庸在抱著丁煥花,擔憂丁煥花。
而李總恆在抱著她,焦急只為她。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李總恆為她做了這麼多。
藺照雪再鐵石心腸,再放不下李燕庸的心,也都像編鐘被敲響,震蕩得悠長不散。
怎麼能不觸動。
她又怎麼對得起他?
藺照雪意識消散之前,在李總恆的懷裡,最後說了一句話:“李總恆,我們成婚吧。”
她的聲音很小,但清晰可聞。
李總恆其實提過要不要成婚,但藺照雪總是下意識想拒絕,想等等。
甚至在收到李燕庸的來信時,下意識避開李總恆親密的舉動。
現在想來,是那時候其實還念著李燕庸。
但現在。
她緊緊抓著李總恆的脖頸,徹底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