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停住腳步,思考著要不要離開這裡,免得浪費更多的時間。
可就在你猶豫的時候,你彷彿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伊玟?”那聲音沙啞,透露出沉重的疲憊,你立刻循著聲音找過去,最終在一塊大石頭後找到了蜷縮著身體的格洛芬德爾。
他怎麼又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可憐呢?你彎腰觸碰他的手掌,他的雙手體溫冰涼,你瞥見他遍體鱗傷的身軀,沒做多想,你用雙手抱起他,得要感謝精靈這種生物生來就體重輕盈,因此你抱起受重傷的精靈也不算太難,這一幕就像是回到了當初的那個雪夜,格洛芬德爾一如當時那樣在你耳邊斷斷續續地說著什麼,他因為失血過多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說到後面話語都不成詞句。
你抱著他往回趕,此時邁茲洛斯也恰好朝著你所在的方向跑來,他左手手中的利劍沾染著蜘蛛的粘液,一看就知道他剛才斬殺了不少蜘蛛,他揮舞寶劍甩去上面的粘液,表情嚴肅,瞥見被你抱起的格洛芬德爾,他問道:“還活著嗎?”
“還剩一口氣。”
聞言,邁茲洛斯當即為你們在前面開路,其他蜘蛛似乎也察覺到你們要離開了,他們已經餓了太久,無法容忍食物眼睜睜地從他們面前逃走,最終饑餓戰勝了恐懼,那些蜘蛛一隻接著一隻地朝你們湧來,那場面就如同潮水來襲。
邁茲洛斯喊道:“跟上我的腳步!”這裡的蜘蛛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再加上濃重的白霧,這一切對你們都非常不利,無論是你還是邁茲洛斯都當即決定撤退而非與他們纏鬥,你快步跑回剛剛降落的地方,那條精靈繩索還垂在那裡,你邁茲洛斯先上去,後者沒有任何猶豫,當即按照你說的做,他的左手抓住繩索,動作幹脆利落地往上爬,一口氣爬到懸崖頂,而後又抓住繩索,將你和格洛芬德爾網上拉。
你把繩索纏繞在自己腰上,一手抱著格洛芬德爾,另外一隻手緊握寶劍,任何想要攻擊你們的蜘蛛都會被你捅個對穿。
眼前的濃霧變淡,你抬起頭,看見自己距離懸崖頂也不遠了,邁茲洛斯一鼓作氣把你們倆都給拽了上來,那些蜘蛛畏懼日光不敢貿然離開陰暗的懸崖底,來自蜘蛛的攻擊也戛然而止。
你帶著已經陷入昏迷的格洛芬德爾去尋找精靈醫師,留在營地裡的精靈原本還在奇怪你和邁茲洛斯去哪裡了,等再次看到你們的時候只見你的懷裡還抱著一位精靈,那正是墜崖的格洛芬德爾。
沒空和他們廢話,就和上次回到圖爾鞏的領地一樣,你簡略地說:“醫師呢?他需要治療。”
其他精靈也都很快反應過來,找來專門的精靈醫師,檢查格洛芬德爾的傷勢,又喂給他止血的藥劑,這一系列操作有條不紊,在此期間你一直守在他身邊,直到邁茲洛斯說:“你就算把他的臉盯得看穿了,他也不會那麼快醒來的。”
“剛才的事情還得謝謝您。”
“也不算什麼大事,而且我都說了,這是為了保證我日後能夠完成對你的約定。”邁茲洛斯還在強調約定的事情,試圖以此來掩蓋他的善意,你笑著感謝他,“您其實沒必要這麼說,如果您不是心存善意,肯定也不會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邁茲洛斯聽不習慣被人誇獎心存善意,畢竟大部分人類就連精靈看到他都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他是一位殘暴狠厲的精靈,他皺起眉,“夠了,這種話你不用再說了。”聽得真叫他心煩。
而當你真的保持安靜什麼都不說了,他就又要用奇怪的目光瞧你,你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不過好在你們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久,凱勒鞏也不知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興沖沖地趕了過來,張嘴就問:“你們去打蜘蛛了?怎麼不帶上我啊?”凱勒鞏熱衷於狩獵,而蜘蛛也在他的狩獵名單上。
聽凱勒鞏這麼問,邁茲洛斯就說:“這又不是什麼玩鬧的遊戲,稍有不慎就會有性命之憂。”
凱勒鞏這麼急匆匆趕過來可不是為了聽大哥邁茲洛斯的說教,他撇撇嘴,轉過頭問你,“你也去打蜘蛛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聽說來的,但告訴你這個訊息的人肯定還漏了一部分內容,那就是:我們主要是為了去解救精靈,打蜘蛛只是順便的事情。”你糾正道,凱勒鞏發現你和邁茲洛斯待在一塊久了,性格都開始與他有些相似,他說:“我知道啊,你們就是去救了那個叫格洛芬德爾的精靈嘛,他現在應該是沒事了的吧?”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多半是沒事了的,否則你也不會那麼氣定神閑地和他們兄弟倆聊天。
“應該吧。”你應了一聲,凱勒鞏的話題跳得很快,緊接著他就又跳到了下一個話題:南方戰場的情況。
“很順利,戰後堆起來的半獸人屍體就跟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似的,就是燃燒他們屍體的氣味不怎麼樣。”你用簡略的話語向他描述南方戰場的畫面,說到半獸人屍體堆積成的小山堆時凱勒鞏就說:“那肯定還是我們這裡的小山更多一些。”
什麼,這也是能夠攀比的東西嗎?
眼看著凱勒鞏就要興奮地拉你去看這附近的半獸人屍體小山堆,你忍不住回頭給邁茲洛斯遞去一個眼神無聲地示意他還是管一管自己的弟弟吧,但邁茲洛斯的臉上滿是對凱勒鞏無奈的笑容,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呼喚凱勒鞏的母名,“提耶科莫,你還是消停一會吧,她看起來不怎麼想去看那些小山堆。”
凱勒鞏的眼神掃了過來,“真的嗎?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嗎?”
“不想,我在南方戰場都已經看了很多次了,既然都是半獸人的屍體,那也沒什麼新鮮的。”
凱勒鞏只好打消這個念頭,他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你就不想知道北方戰場的情況如何嗎?”
“那你能和我說說嗎?”你順著他的意思說。
他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還沒等你的話音落下他就從北方戰爭剛剛打響的時候說起,那就是一個漫長的故事了,你們在帳篷外的草坪上坐下,邁茲洛斯偶爾還會補充幾句,凱勒鞏覺得大哥補充得不對還會和對方爭論起來,他的性子急,一爭論就容易紅臉。
“但是我記得——”邁茲洛斯的話還沒有說完酒杯凱勒鞏打斷,他急匆匆地說:“不,肯定是你的記憶出現了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