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茲洛斯這下子不說話了,只是帶著笑地安靜注視凱勒鞏,後者停頓一會,“好吧,一半一半,你和我說的都有一半對的部分。”這已經算是他的妥協了。
凱勒鞏有時候真的可以用聒噪來形容,你現在無比懷念阿瑞蒂爾,要是有她在的話那凱勒鞏肯定就不會一直纏著你了吧?
同時你也很佩服邁茲洛斯的耐心,別看他表面上脾氣似乎不太好,但實際上能夠把六個弟弟帶大的精靈脾氣又能壞到哪裡去呢?甚至於他現在還能耐著性子聽凱勒鞏說話,你可沒那麼好的耐性。
總的來說,北方戰場的情況正如同凱勒鞏一開始說的,旗開得勝,非常順利,除了最後讓魔茍斯跑了以外,但他們也殺死了魔茍斯許多得力手下,在這種情況下魔茍斯想要東山再起沒那麼容易,少說也要個幾百年的時間,而那個時候身為人類的你早就已經死去,所以對你來說這已經算是一個好結局了。
當身邊的精靈討論著戰後重建的話題時,你內心想的卻是自己何時會迎來生命的終結,思考這個問題不代表你對生命持消極態度,相反地,坦然接受自己既定的死亡也是一種灑脫。
“好在這次戰火沒有燒到多爾羅明本土,因此你的戰後重建工作也不會太難。”邁茲洛斯提到了你的家鄉多爾羅明,“到時候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派遣一些精靈工匠過去,他們極為擅長修複建築物。”
還沒等你開口邁茲洛斯就已經把多爾羅明戰後重建的人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這種送上門的幫助你又怎麼會錯過呢?你連連點頭,“那我就先感謝您了。”
“好了,不再總是動不動就把感謝掛在嘴邊。”聽上去就很生疏。
凱勒鞏也點點頭,“是啊,我們現在應該算是朋友了吧?那麼你有見過朋友之間還總說感謝的嗎?”
和精靈成為朋友的好處就在於他們對朋友是實打實的好,提供的援助也是實實在在的,而且還不求回報,這也是你喜歡精靈的一大原因。
你們談論到一半,話題又從戰後重建逐漸轉移到王位交接儀式上,在他們看來你在這場戰役中展現出的果敢與智慧足以勝任君主這個位置。
“這件事情……我還得與父親商討一番才行。”反正現在你勝券在握,也不用那麼著急。
邁茲洛斯點了點頭,“那就等你和你的父親商討過後再說吧。”
從帳篷裡出來的精靈醫師對你們說格洛芬德爾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還問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他,但被你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絕了,既然都已經能夠確認他還活著,就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去看他了。
你起身,去另外一個帳篷打算倒杯水喝,走到一半,天空中又有巨鷹掠過,他們揮動翅膀製造的氣流帶動你身邊的花草,你抬起頭仰望那一群飛翔著的巨鷹,他們在精靈和人類的營地上空盤旋,似乎在尋找什麼,過了一會其中一隻巨鷹飛到你面前,他的爪子上夾著一封信,你抽走信封,然後開啟一看,發現上面只寫著一行字。
——去到河流邊,那有你想找的答案。
這字跡不像是精靈亦或是人類書寫的,而更像是……維拉,沒錯,是你從未見過面的維拉給你留下的訊息。
你握著信紙的手因為興奮和激動而微微發抖,你尋找的答案……你多想詢問那些維拉,本該死去的你為什麼會在異世界重生,又為什麼會繫結所謂的公主系統,你又該如何擺脫這種束縛呢?
不假思索地奔向附近的河流,當你靠近的那一瞬間,原本平靜的河流表面突兀地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緊接著那一片河水就像是沸騰了一樣,水面波濤洶湧,你矗立在岸邊,靜靜地注視著略帶詭異的畫面,只見那一塊沸騰的水面河水逐漸凝聚成一個人形,那身形高大,而且氣勢威嚴。
你仰望著那道身影,意識到那應該就是最為關注中土生靈的維拉烏歐牟,你當初在逃婚前往魔茍斯的領地時途經某條小溪時那溪水就突然變得湍急甚至纏繞著你的雙腿,試圖阻止你去往魔茍斯的領地。
那個時候應該就是烏歐牟在嘗試著阻止你吧?
“這張信紙上說,這裡有我想找的答案,您能夠回答我所有的問題嗎?”你問道。
“這取決於你的問題是什麼,有的問題我不能回答,有的可以。”烏歐牟的聲音像是從地下傳來的,顯得那麼深厚低沉。
“我應該早就已經死了的,為什麼還會醒來,而且——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這是你最想問的問題。
烏歐牟沉吟片刻,你都要以為他拒絕回答你這個問題了,但他卻說:“因為你被選中了,你很幸運。”
你可不覺得一覺醒來身處另外一個異世界,而且還是充斥著妖怪的世界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你說:“那我寧可不要這份幸運。”
“這是伊露維塔的意思,你——必須來到這裡。”
“那麼,我這一次死去後就能迎來安寧嗎?”還是說你要重複這樣的人生無數次呢?你要被困在這個時間迴圈裡嗎?
烏歐牟不解地問道:“死亡不是安寧,死亡是未知的,你為什麼要期盼死亡呢?”
你才不是在期盼,而是對自己的人生很可能是任人擺布這一點感到不悅,你說:“我期盼的是死亡代表的自由,算了,我要如何才能和伊露維塔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