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絲(1) “我該節制的在後頭。”……
裴清將永嘉的唇壓向他的, 柔軟,帶著她獨有的香氣。
他們的吐息交織在一起,像鴛鴦交頸一般地輕輕貼合, 逐漸相融, 兩只鴛鴦依偎著向水邊芳草地深處游去。當裴清更深入的時候永嘉慌忙想推他,可是手抵上他的胸口時卻綿軟無力。他有傷,她不能掙紮。
裴清將她更壓向他,永嘉只好任由他吻得更深。
悠悠、綿長, 末了時裴清貼著永嘉的額頭,平複著自己粗重的呼吸。永嘉渾身都軟了下來,低著頭羞得不敢說什麼。裴清看著她這般模樣,氣血上湧時又一次想親親她,可是傷口禁不住得疼,只好先作罷。
日後有的是機會。
永嘉仍是垂眸:“你......你不疼嗎?”
裴清忍著疼, 輕笑道:“有一些, 但是沒有你重要。”
裴清還是喜歡油嘴滑舌, 永嘉想罵一罵他, 可是從前那樣譏諷的話此時卻說不出口。她的鼻子又一酸, 再次落了兩滴淚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跑回來的,不然你......”
裴清打斷了她:“你看, 至少你信了我,這就比什麼都要緊, 就是我死了我也願意。”
永嘉急忙捂住他的嘴,眼中還盈著淚:“你不許說這些話。”
裴清覆上她的手,輕輕吻了吻,道:“好。”
輕輕擁了永嘉一會兒, 裴清定下心神,開始想刺殺這樁事。剛剛他只顧著永嘉,把此事拋到了九霄雲外。待永嘉將事情悉數說罷,裴清心中五味雜陳。趙忠是個忠勇的,只可惜和蕭家一樣,忠錯了人。
罷了,不去想這個。
永嘉也道:“你別想這些了,我等會兒就去和皇兄說,讓你這段時間不要處理政事了,好好養養身子。皇兄會答應的。”
裴清嗯了一聲。這樣也好,他日日跟在皇上身邊實在太忙了,連南巡也只有幾日能抽身陪永嘉。而今可以日日陪著她了,他樂得個清閑。心裡無了政事,便關心起自個兒的事,裴清問:“這箭傷是誰治的?”
永嘉將那三個太醫的名字報了,裴清皺眉道:“他們三人的醫術已經到了如此境地?”這是他在太醫院的同僚,他們幾斤幾兩他自然清楚。
永嘉再一次垂了眸:“他們的箭傷處理得尚可,但是救不好失血之症。我......我從前學過一個土方子,想著再如何只能試一試了,就用了這個方子給你。”
裴清的心極大地一震,他知道是哪個方子了。
他曾經將這個方子教給了永嘉,她如今用它救了他。
永嘉未察覺他的變化,繼續道:“當初教我的那位太醫說的這個方子,他說這是專門治失血之症的,但是我先前沒有用過它,所以......還好,還好這個方子有用。”
裴清壓下了心中翻湧的情緒,鎮定道:“多謝你。”
多謝你記得它,多謝你信我。
永嘉避開了裴清再一次變得熾熱的目光,想抽身離開時卻仍被他拉了住。她不明白一個流了這麼多血、昏睡了一日的人怎麼能力氣這麼大,也不明白裴清為何現在變得如此......放縱。
永嘉看著裴清飽含那般意思的眼神,不禁疑惑道:“你前二十四年是怎麼過的?”
裴清滿腦子都是想親她,驀然聽了永嘉這一句突兀的話,不解道:“什麼怎麼過的?”
永嘉道:“沒娶妻的時候。”
“這個麼......”裴清將永嘉壓近了些,聲音綿軟帶著些蠱惑,“沒有遇見你的時候,我不這樣,遇見你之後我才......所以你要對我負責。”
永嘉紅了臉:“你該節制一些。”她雖然心裡決意要和他好好做夫妻,但正經過日子也不是這麼個過日子法。
裴清疑惑道:“節制?”節制什麼?他現在真真是跟佛門裡頭的和尚一樣吃的是素,葷腥上只沾了點兒油水,真正的葷還沒吃到,讓他節制?
永嘉斂眸道:“比如說這個,你......”
她的話被裴清淹沒了。
永嘉不敢推他,結束的時候只能沒好氣地瞪著他,卻引得裴清一陣笑:“我該節制的在後頭。”
永嘉沒理他。
這樁案子審得簡單,拿了趙忠本人、蘇州城的幾個官員和寒山寺裡的幾個和尚問了話,便理清了來龍去脈。案子簡單,但性質惡劣,隆順帝雷霆大怒,問了好些人的罪,一氣之下即刻就離了蘇州,徑直往杭州府去了。
眾人跟著走了,但裴清身上的傷勢太重,只能先留在蘇州府休養。永嘉同他一起回到了東園行宮的木樨山房之中,行宮裡的貴人們都走完了,剩得他們一對夫妻,別有一種過小日子的滋味。
他們二人原是一起在正屋一張紫檀木六柱式床上睡的,那是先前為著避人耳目不得已之舉。眼下行宮之中的人都走完了,永嘉回到山房之中的第一日,就吩咐月若另將側屋收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