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侯伯爵、文武百官的子弟,家世功勳能匹配公主的,不過是矮個子裡拔高個,挑不出什麼好的來。因為祖制有規矩,凡是尚了公主做了駙馬的,一應不能任五品以上實職,以防外戚專權。所以很少有人會想不通將一個好好的兒子送來做駙馬。
至於蕭家,蕭承遠是先帝爺特意開了恩的免了這一例的。
紀家和楊家那二位.......永嘉眯眼想了想那二人的面容,竟一個也得不出清晰的回憶。
她哪兒會費心去記那些人!從前只顧著祁隱了,其他誰也不喜歡。
陸平遞了話:“紀小公子文武皆通、模樣尚佳;楊二公子精通文道、一表人才。”
永嘉還是一片茫然。
陸平道:“正月後衡陽長公主安排行宮賞梅,屆時殿下可將其二人一觀,以做定奪。”
衡陽長公主素來喜歡排些宴席雅集,就是為著給適齡的公子姑娘們牽紅線。
永嘉揉了揉眉心,這次是牽到她身上了。
怎麼都盼著她嫁人?她能不嫁嗎?幹脆做個姑子好了!
京城,衡陽長公主府。
雍容華貴的婦人立在烏木桌案旁,愛不釋手地撫著墊著黃綢的一尊玉觀音,這是裴清命人從南海普陀寺裡請來的、在佛祖座下開了光的。衡陽敬佛法,這會兒喜得連連點頭、贊不絕口。
“好、好!裴清啊,你真是有心了。”
裴清侍立在一旁,躬身頷首。
“殿下宅心仁厚,素來敬奉佛法,微臣心中銘記。如今近了年關,又恰逢近日有江浙的公差,微臣便命了人請了這尊觀音像,望能護佑殿下安康。”
衡陽長公主是永嘉的嫡親姑母、先帝爺的同胞妹妹,下嫁定國公府,而今居在公主府中。她已是四十幾的年紀,但保養得宜,見著只像三十多歲的年輕婦人,只在笑起來時眼角出現些紋路。
衡陽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條縫:“你是個有孝心的。”
侍女捧著金鏨盆上來,衡陽淨罷了手,裴清躬著身垂著目,拾了粉彩託盤中的錦帕雙手遞了上去。
“孝敬殿下,是做臣子的分內之事。”
衡陽用罷,將錦帕隨意地擱了回去,坐到一方紫檀木夔龍紋玫瑰椅上,接了侍女上的茶悠悠吹了吹。
“老爺正在書房裡用功,你若想見他,我派人傳一句話。”
老爺說的就是定國公,她以為裴清今日來獻殷勤,是來找定國公求什麼事。
裴清笑道:“國公爺本也是該見的,但微臣想求的是殿下。”
“哦?”衡陽上了興致,放下了茶盞,“來府裡的都是找老爺辦事的,你倒是來找本宮。”
衡陽長公主向來說話幹淨利落,在人情往來之上不繞什麼彎子。裴清便也直白道:“聽聞殿下年後將在城南行宮雅宴賞梅,微臣特來求一張帖。”
衡陽訝得“咦”了一聲。
她這次是為那些還未成婚的公主皇子、郡主世子們辦的,除了宗室兒女,她請的都是世家大族之中尚未婚配的公子小姐。她一貫是這麼個想法,皇家的女兒要嫁就該嫁世代簪纓的門第,所以從不請出身寒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