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叛
多鐸馬上傳令大軍休整,天明就出發。娜仁知道此軍一出必然是晝夜不停,直至追上騰機思方能罷休,想了想道:“表哥,你能不呢跟王爺去?”在座者俱是一驚,人質怎麼能乖乖同意被拴在褲腰帶上?
碩壘苦笑一聲:“表妹只要一句話,我生死不辭。”
娜仁耐心解釋道:“你們車臣汗部已經掌握了我們的動向,焉知不會前軍剛走,你們後腳就發動襲擊,到時候前後夾擊,我軍不就成了甕中之鼈?又或者這是表哥你的計謀,所以你的話我們未可全信,還望表哥見諒。”在座的幾個蒙古劄薩克簡直要跳出來給娜仁鼓掌了,娜仁的話意味著他們中有一部分要留守在原地,不能妄動,只管躺平,他們自然是樂得自在。
娜仁道:“表哥我與你換,我與蒙古劄薩克們留在此地,你帶著王爺追剿騰機思。五日不回,我便要帶著烏珠穆沁旗和巴林旗的將士,拿車臣汗部問罪。”
多鐸馬上反應過來,撫掌道:“碩壘,如何呀?”
碩壘望著娜仁道:“這樁買賣保險,娜仁你真是長大了,敢和你表哥做生意!”
“表哥,這筆買賣對我們都有利,明兒一早我們便在克魯倫河畔,和你的兒子、將士們立約。”
娜仁慢慢靠近碩壘,握著他的胳膊,在他的耳邊柔聲說道:“表哥,我心裡有一件事,你領我丈夫平安回來,我再告訴你。”
碩壘眼睛裡閃爍著淚花,滿心以為娜仁還是顧念舊情:“表妹,我知道你果然沒忘!”
娜仁目光灼灼:“成吉思汗的子孫,永誌不忘!”
多鐸死活睡不著,娜仁勸道:“說不定接下來幾天沒法睡呢,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趕緊休息一下。”娜仁拍了怕多鐸的背,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多鐸翻了個身,盯著娜仁:“我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娜仁笑道:“鑲白旗的一萬精銳跟你去追剿騰機思,留下的少說也得三萬兵馬,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要是真的打不過碩壘他兒子,我帶頭跑不就行了?不過我就不信了,都是蒙古人,我們比他們喀耳喀蒙古差!倒是你。這地方太荒僻,萬事要小心。車臣汗部旁邊就是土謝圖汗部,要是他逃到了那兒,你就派人報信兒,我再去支援你,順著色楞格河一摸就到了!”
多鐸取笑道:“我看你是打仗打入迷了!”娜仁反而承認說:“這樣的機會,一輩子可能也就這一次了,我倒是希望四海昇平,可惜戰亂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多鐸摸著娜仁的臉:“這次打完了,咱們就不打了,以後讓多尼和碩塞去打吧。對了,你後來跟碩壘說了什麼呀?”
娜仁賣了個關子:“等你回來,我就告訴你!”娜仁湊到多鐸耳邊,又對他小聲交代了一番。
“這是我兒子巴布。巴布,見過你娜仁姑姑。”見巴布的眼裡沖娜仁噴火。娜仁反倒不以為意,笑道:“表哥,你孩子都這麼大了!”
碩壘應道:“可不是。”碩壘一露出這副小媳婦兒的表情,多鐸就渾身不自在,撇了那個乳臭未幹的半大小子一眼道:“盟約定了,咱們啟程!費耀色,你跟著劄薩克們照顧好福晉,要是她少了一根頭發,唯你是問!”
費耀色新升了佐領,多鐸留他給娜仁辦事自然得力。外藩劄薩克們都是王爺、郡王、臺吉裡選出來的,扒來扒去總能順藤摸瓜到親戚關繫上。娜仁前腳剛拉完家常,後腳就嚇唬起人來:“王爺雖說走了,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昨晚上做夢呢,夢到騰機思沒跑走,帶著蘇尼特部的人藏在碩壘他兒子巴布那兒,準備偷襲呢!”
費耀色道:“那咱們怎麼辦?”
娜仁眨眨眼睛:“嚴陣以待,靜觀其變唄,各位叔伯兄弟,咱們蒙古這次是給朝廷辦事,辦好了自然有封賞,要是辦不好,那就是丟祖先的臉,這兩天巡營放哨,一次都不能少!不過誰要是敢沖進敵營把騰機思給揪出來,我賞他五百兩黃金!”
多鐸帶著碩塞河多尼,能跑的時候絕不歇著,只差把刀架在碩壘的脖子上了:“碩壘,但凡我們找不到,當心你和你兒子的命!”多鐸拔下一跟葦草,銜在嘴邊,道“你大兒子是本巴。為什麼今天來了個半大的巴布?說!我瞧你裝過了頭,是不是跟我玩兒空城計呢?你們的營地上根本沒有多少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