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說後悔，江羨黎還是沒有忍住，眼睫顫了顫。

過去十年的分別和等待，那麼長而痛苦的時間，他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呢，對她已經沒有意義了。

“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江羨黎話音剛落，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她連忙推開他，看也沒看是誰就接起了電話。

“喂？”

聽筒裡面傳來雀躍而激動的聲音：“羨黎，我已經回到美國了，給你報個平安。”

江羨黎也激動起來：“伊森！”

“嗯，你還好嗎羨黎。”

“我很好。真的抱歉我這些天都太忙了，沒有什麼時間陪你一起玩。如果你喜歡中國下次再來的時候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別這麼說，你在創業初期，本身就很忙，是我打擾了。但是你帶我去的餐廳都很好吃，給我的旅遊攻略比網路上詳細多了，多虧了你，我才知道我被宰了。”

提起他兩百塊錢買的小兵馬俑，伊森的聲音忍不住又氣憤了起來，江羨黎也忍不住笑了笑。

“回到家裡有很多事，我要去見我的父母了，現在京市已經很晚了吧，早點睡，晚安。”

“晚安。”

江羨黎掛了電話。

下一秒，耳邊似含著一點幽怨的低冽嗓音傳來，“是你那個美國同學？”

江羨黎看過去，只見陳聿琛臉上的表情還算平靜，甚至薄唇還微微勾起，完全無法想象這帶著幽怨的聲音是出自他的口中。

上次就是因為伊森他才突然發瘋。

她剛剛只顧著敘舊，竟然把他給忘了。

“你每次和他說話都很愉悅。”他又說，“見到我卻總是生氣。”

江羨黎幹脆也不掩飾了，“是，那又怎麼樣？我和伊森的關系很好，就算做不成情侶，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們相處一直很愉快，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

接下去的話她沒再說下去。

看著他的神色也不願意說了。

陳聿琛是很不喜歡她提起那個伊森的，比起裴澈，或者是地下停車場的那個忽然莽撞告白的小年輕，羨黎的這個美國同學最讓他難以接受。他並沒有變態無理到要控制她交友，可是他確實很不喜歡這個伊森。

上一次已經很嚇到她了。

他不會再做那種失控的事。

只是情緒難免不好。

頓了頓，他薄唇扯了扯，似笑非笑道：“好，好啊，果然是自古新人勝舊人。”

江羨黎：“……”

什麼跟什麼啊！

“你別胡說！”江羨黎被他這幽怨的話一說，耳根有點微微泛紅。

說得她好像什麼負心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