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聞燭倒是全程沒再說過一個字,下車的時候也只是拍了拍車門示意。
“那……老師再見?”周歲試探性的低下頭看了眼站在車外的人。
聞燭隨意揮了揮手,路上一直猶豫在四十碼左右的白色大眾立馬以一百三十碼的提速飛快離開了現場。
這不是能跑嗎——
蒼涼的光打得人的臉色也慘敗的不行。
快十一點了,小區門口也沒什麼人,只剩下兩三隻莫名停落在樹杈上的烏鴉,瞪著一雙暗紅的眼睛默不作聲。
聞燭扶著路燈,彎下腰一口鮮血就吐了出來。
被強硬手段壓了一路的筋脈又隱隱約約的蠕動著冒了點頭出來,躍躍欲試,可惜沒過一會,又重新褪了下去,潔白的肌膚上看不清一點蹤跡。
腦子裡的嗡鳴聲從左耳穿到右耳,梗沖直撞了半天,才漸漸的消了下來。
聞燭緩了一會,抹掉嘴角的血跡,慢吞吞的朝家走去。
“咔嚓——”
鑰匙轉動門鎖。
家裡還是跟聞燭出門的時候一樣安靜,燈沒開,一片漆黑。
聞燭的動作突然頓住了,他警惕的眯起眼睛,開啟客廳的燈。
燈光乍亮,在看清沙發上坐的人的時候神色愣了一下。
“你怎麼回來了?”
稀罕事,他失蹤了整整一個多月的法定物件,現在竟然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聯系你了,沒打通電話。”男人身形高大,寬肩窄腰,漫不經心的靠著,眼底帶著淡淡的倦色。
他長相十分俊美,是一種相當正點硬朗的俊美,像是曠野裡堅硬的沙石,在月光下每一側的輪廓,都泛著難以言喻的銀光。
聞燭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下意識摸了摸口袋,全身上下只剩了一袋破破爛爛的青菜。
大概是掉在車上了。
“手機被偷了。”聞燭隨口編了一句,太久沒見了,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說點什麼,順手把菜放進水池裡,只好道,“吃了嗎?”
裴青山看著指向深夜十點的指標:“吃了。”
“再吃點?”
“也行。”
裴青山跟聞燭是在聯誼上認識的,
雖然兩人之間並沒什麼轟轟烈烈的愛一場橋段,但至少生活和睦,也算是一見鐘情到修成正果的典型代表了。
只是最近一年,堅如磐石的婚姻狀況似乎出現了一點裂縫。
具體表現在,裴青山越來越少回家了,而他每次回家,兩人必因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吵一架。
不過上次不歡而散畢竟已經是一個月以前了,連挑起爭端的聞教授本人都不太記得是為點什麼了,也不好再讀檔繼續。
“你平時晚上就吃這個?”裴青山沉默的看著桌上分了兩盤裝的青菜,一時間開始懷疑自己上交的工資額度是不是卡得太少了點。
聞燭懶得解釋,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
他今天看起來像是沒什麼談話的興致,低頭扒拉飯。
氣氛安靜得嚇人,就連樓道電梯開合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隔壁住著一家三口,爸爸上夜班很晚才回家,門一開小女娃銀鈴般的笑聲就傳了出來,越發顯得聞燭對裴青山這個出差整整一個月的一家之主回來表現得十分的冷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