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聞燭出門不是去買排骨,而是專門去找周歲了?
半夜三更去找周歲了?
那個二十多歲跟聞燭關系親密的帥氣陽光男大學生?
聞燭似乎猶豫了很久,久到就連一直沉默不語坐在觀察室裡的裴青山都抬起了頭,
如同黑瞧石一樣的眸子,安靜的固定在了單向玻璃上,那道清冷的臉上。
兩個小時前——
唐傘突然帶著人出現在家門口,大張旗鼓的帶走了聞燭。
這些人沒有一個人是不認識大名鼎鼎的裴長官的,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裴老大,您要現在就在您愛人面前表明身份嗎?”唐傘輕聲攔住了眼神冰冷的裴青山。
如果此刻有人有心情觀察的話,其實就會發現事情比看上去還要有趣,
唐傘只帶了一個小隊上樓,但實際上樓底下按兵不動的潛伏著至少三十個左右的兵力,他們作為捕捉者,卻似乎十分忌憚獵物。
“權騎讓你來的?”裴青山的眼神帶著讓人膽寒的張力,不耐煩道,“他連右手也不想要了?”
唐傘在輕描淡寫的一眼中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又咬牙道:“權騎上將讓我代他向您致以崇高的問候。”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聞燭被其他人帶到了外面,但沒有裴青山的鬆口,今天誰也走不了。
他硬著頭皮道:“按理來說,這件事情您作為嫌疑人家屬,應該避嫌。”
“嫌疑人?”裴青山心情顯然十分不好。
“……”唐傘的機械眼一顫,立刻改口,“協同調查人員。”
最後唐傘出動了此次來臨京的所有人員,收益頗豐,不僅把協同調查人員帶回來了,外加上一個曠工已久的裴長官。
看到裴青山跟著唐傘前後腳進來,廖鑫明知故問的驚訝道:“老大,你今天不是曠工嗎?”
“滾,別沒話找話聊。”裴青山隨手拉出一個椅子,抱胸坐在觀察室裡,緊緊的盯著裡邊的動靜。
他昨天收到的通知,今天唐傘就趕到了,有備而來很久了吧。
唐傘是半個右派,算是權騎那邊的人,這件事擺明瞭安全院要讓權騎介入,誰不知道北鬥局那位跟權騎的關系勢如水火,兩看相厭。
安全院長老團的用意很明顯。
臨京最近亂,你裴青山手段硬非要強制接管經濟要塞,他們不說什麼,但是經濟要塞的安危不可能寄託在你一個人的身上,權騎好歹是安全院副將,10.20爆破案就由兩人合作展開調查好了。
好脾氣的廖鑫接到通知的時候都罵了一句老狗賊,
他們就是不願意讓裴青山在除了一線戰場以外的任何地方活動!
北鬥局名義上是隸屬安全院,誰不知道因為他處理的事件的敏感程度和複雜性,一直以來都獨立於三大國家機構之外。
裴青山沒來北鬥局之前,那些年也是剛剛加入“紅塔計劃”,很多東西都沒完善,績效不佳,消耗多收益少,哪一方都不願意接這個爛攤子,
是後來裴青山當上了總指揮,靠一場場的勝仗才有了今天。
結果現在太平日子沒過多久,就有人彈劾裴青山掌管的權力太重,把北鬥局原先一個整體的資金系統拆掉了,收到了上面,
卡武器,卡資金,卡人力。
盯著北鬥局那個位置的人越來越多,再加上坐在位置上的裴青山本人又有一些不算是秘密的問題目前還含糊其辭,只能眼睜睜的就看著這人身上被捆上的麻繩枷鎖越來越多。
再溫順的大貓也會有炸毛的時候,何況姓裴的還是頭狂妄自大的獅子。
理由是臨京只算是高危地區,並沒有真正被劃分到一線戰區,北鬥局沒有權力駁回權騎的介入。
用裴青山本人在彙報的時候毫不掩飾的怒罵原話來說——“筆杆子後勤懂他媽的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