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車外都是雜七雜八的吆喝聲,夜晚的臨京熱鬧得過分,一點也看不出危機感。
聞燭自己接上了,裴青山又莫名的有點自己也意識不到的不是滋味,試探性的咳了兩聲:“怎麼,吃醋了?”
聞燭目不斜視,窗外的風吹散了他的發絲,逆著窗外的霓虹燈,安靜而沉默。
綠燈亮起的那一刻,油門響起,夾雜著一聲輕飄飄的:“沒有,結婚那年簽訂的協議,依然有效。”
聽到他現在提起來,裴青山才想起結婚前簽過一個勞什子亂七八糟的婚前協議,他明白聞燭指的是哪一條——若是婚後雙方任何一人遇到真愛,即和平離婚。
“我沒想離婚!”裴青山把話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裡擠出來。
“行。”聞燭也接受,他打方向盤把車停到地下停車場的車位裡,“想離了告訴我。”
“……”
連裴青山自己都驚駭的火從胸腔燒到了四肢,裴青山不明白他生什麼氣,李偉光打著燈籠都想找這樣善解人意的好老婆,但他就是憋著一股氣在胸腔裡不上不下的,煩得慌。
“我去買點吃的,”裴青山靠在門邊看著聞燭,“你要不要?”
“不用。”聞燭正在看手機,聞言頭也不抬,“那我先上去了。”
螢幕上遠遠的能看出是在聊天介面裡,對面一長串一長串的不知道發得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裴青山更不是滋味了。
“你要謝詞的資料幹什麼?”
“不會你愛人出軌的物件是他吧?”
“這你也能忍?”
聞燭冷眼掃視著周隱藏富二代家裡投資酒店的歲發來的員工資料。
過了半天,周歲才收到用完就扔的聞教授大發慈悲回得訊息。
“我又不是人。”
人形怪物說,他和人類之間只存在獵殺和反獵殺的關系。
他不在乎裴青山上哪圖個新鮮,
也也不在意裴青山跟哪個年輕的小男生搞在一起去了。
“他就一點都不在意?”李偉光大半夜被前小跟班學生後臨時上司從被窩扯出來,蹲在家樓下談心,臉色十分不好,“是不是你個死直男看不出人家在生氣?”
“我不是直男。”裴青山反駁,叼著煙跟李偉光並排蹲在路邊,來往的狗都要扭頭看他們一眼,“你又不是沒見過聞燭,他那張臉也就只有我偶爾能看出來情緒。”
李偉光看見樓上伸出來一顆頭,立馬把煙摁熄了,嘆氣道:“也是,人那小教授一看就性格內斂。”
“我勸你好好回去哄哄。”
“我解釋了,但他都是一副什麼時候離婚的表情看著我,”裴長官早幾年都不可能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為了感情生活這麼咬牙切齒,“況且我本來也沒什麼錯,那確實是任務啊。”
“那你就回去賣慘撒個嬌,男人嘛,不羞恥!”李偉光煞有其事的出主意。
收獲裴青山一個不可置信轉為輕蔑的眼神:“你瘋了嗎?還沒睡醒?”
不靠譜的東西。
“……”李偉光冷笑。
“我是不是早就說過了,隱瞞和偽裝在重要的人面前都是分離的催化劑,”深夜氣溫驟降,李偉光站起身來跺了跺腳,“老哥哥對你的提示到此為止了哈,我要上樓回去陪老婆了。”
有家不能回的裴青山佁然不動的抽著煙,長嘆一口氣。
月亮在枝頭掛了整整一輪,濕漉漉的涼意要把裴青山整個人都包裹住了,全身上下涼得透,他才慢悠悠的一步一步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