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山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他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背脊僵住,
自己也沒意識到動作有多不正常的小心翼翼,空茫的輕聲喊了聲聞燭的名字。
“嗯?”古老油畫裡的人活了過來,殷紅的嘴唇艱難的張合著。
裴青山的心終於死死的墜了下來,他連忙把水龍頭關了,想把人從水裡撈起來。
肌膚相貼的那一刻,裴青山才發現他浮於表面被水浸涼的面板下是多燙的血肉,頓時一驚:“醒醒,聞燭!你這回必須跟我去一趟醫院,聽我說,我們只檢查一下發熱的情況,好嗎?”
聞燭從水裡暈暈乎乎的坐起來,猛地甩了一下生疼的腦袋,
聲音斷斷續續的,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彷彿近在咫尺。
——醒……醫院……檢查。
“不去。”聞燭聽不到聲音,因此也沒意識到自己的嗓子有多啞。
裴青山近乎心驚膽戰的摟著聞燭,清冷禁慾的聞教授就像是被下了什麼不知名的猛藥一樣,赤裸著上半身往裴青山身上貼蹭,一身襯衫也被他身上的水沾染得渾身濕透。
“不行,你這根本不像是感冒。”裴青山難得當了回柳下惠,柔軟的唇瓣胡亂蹭著他的脖子,把裴青山蹭得頭皮發麻。
“三十歲的為人師表的老夫老妻了,怎麼還耍流氓呢?”裴青山一邊牛頭不對馬嘴的扯了兩句,一邊神色嚴肅的想把人先從水裡拉起來,“我們還是去一趟醫院——好的,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家庭成員全票透過。”
不知道手忙腳亂的忙活了多久,裴青山終於扶著聞燭的腰,把他從冰涼的水裡託了起來。
人看起來真是病得不輕,站都站不穩,裴青山一邊扶著他的胳膊,一邊準備把旁邊的浴巾扯過來,
那一瞬間,餘光向下不知道瞥到了什麼,讓在一線戰區待了十多年的北鬥局指揮官,足足靜止了有快一分鐘的時間。
還是聞燭半天不見裴青山動,蹙眉有些不耐的推了他一把,
卻被這人用力的一把攥住手腕,力道大到彷彿要捏碎裡邊的白骨。
裴青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臉色了——大概五彩繽紛的吧,
他又看了一眼從聞燭勁瘦的腰身下邊蜿蜒出來的一條粗長的蛇尾,瓷白的鱗片在燈光下反射著冰冷而淩厲的銀光,裴青山頓時頭皮發麻,咬著牙一字一句道:“聞燭,你的腿呢?”
“……”聞燭撩起眼皮看了一下,也問,“嗯?我的腿呢?”
那一瞬間,裴青山的腦海裡閃過很多東西,但他什麼也抓不住,只感覺到一隻滾燙的手摸進了他的襯衫裡,順著小腹往下探索,
裴青山條件反射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幹澀的滾了滾喉結,想說點什麼,卻被這人迎上來的嘴唇親得七葷八素的。
我靠,那是什麼?一條蛇尾嗎?他沒眼花吧?
他好主動……
聞燭終於露出他的狐貍尾巴——蛇尾巴了?所以上次在失樂園看到的那個融合種就是他?
他第一次那麼主動……
不可能,這樣一個融合種跟他同床共枕的七年,他不可能感覺不到!
他怎麼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