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環的警報跟在座各位的心髒跳動頻率都快卡上拍子了,這位在北鬥局幹了很多年所向披靡又忠心耿耿的老大,此刻卻比聞燭這個人形怪物看起來更加詭魅。
“簡直是、簡直是……”老家夥怒發沖冠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哎呦喂,我真服了。”霍桑德感覺自己腦子都要炸了,他面部肌肉幾乎已經麻木了,“各位,少說兩句吧,沒看到就算聞燭把你們都弄死,裴青山也只會在旁邊鼓掌嗎?”
“以為他現在還是那個能讓你們在家裡高枕無憂就聽到捷報的冤大頭了?”
“你們敢說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在座的各位都沒責任嗎?”霍桑德的話擲地有聲,“前幾年有人稱他叫什麼?戰爭兵器!那他媽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北鬥局開支都被削減成什麼樣了?”
“好不容易成個家,又被你們這個逼著那個要挾,把人家同床共枕七年的鴛鴦硬生生的拆散開了——翟橫的事情還沒把你們扇醒嗎?”
霍桑德看這群攪混水的人不爽很久了,幾句話把在座的說得每一個臉上有好臉色的,心底才爽了。
霍總長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把這群人訓得跟鵪鶉一樣,確實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他看向聞燭,語氣緩和了下來:“但話又說回來了,裴青山再怎麼說也是在人類社會正常長大的,你覺得等他清醒過來了,會對同族的災難袖手旁觀嗎?”
“關我什麼事?”聞燭冷硬不吃。
霍桑德繼續:“修格斯打著你的名頭為非作歹,你也很不爽吧?”
這句話確實是說到聞燭的心坎上了,這位如今單槍匹馬就敢來闖安全院的詭物,再怎麼說之前也是個雄霸一方的王座,
如今被一個手下敗將拿著雞毛當令箭。
聞燭的視線逐漸落在他的身上,揚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陷入死局的談判,在霍總長的起死回生之下,終於能夠繼續推行了下去。
“看清楚了,我不是裴青山。不管是人還是詭物,我一個都看不上,也都不會手下留情。”最後,那雙非人的蛇瞳就在長桌的盡頭靜靜的看著他們,“你惹煩我了,我就殺了你。他們看我不順眼,我就殺了他們。我沒有裴青山那麼好的脾氣,懂了嗎?”
誰都知道,他說到做到。
會議結束後,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
這位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越獄的長官大人,竟然塞不回去了。
“長官,不行的。”廖鑫第四次重複,“聞先生不同意跟您一個房間。”
“為什麼?”裴青山似乎有些不明所以,隨即語氣又陰沉了下來,“因為我不是‘裴青山’?”
“……因為聞先生說,他剛醒,身體還沒恢複過來,不接受劇烈運動。”廖鑫面色灰敗的轉述道,“而且現在是敏感時期,他得集中精神。”
“我又不會拉著他跑步。”
裴青山不明所以,混沌的腦子只學會了硬闖。
廖鑫又攔不住他,兩眼一閉就當做沒看見——反正話他是傳到了。
裴青山是個什麼德行,想必聞教授一定比他清楚!
被硬闖的時候,聞燭剛剛洗完澡出來,
他想事情想得入迷,鼻尖驟然捕捉到了一股熟悉又格外令人生厭的氣息,但那幾乎轉瞬即逝,聞燭還沒仔細抓住,就已經被一個高壯的身影從後面環住了。
“你身上什麼味道?”聞燭伸手壓著裴青山的腦袋,沒嗅出個所以然來,“你見過誰了?”
“嗯?”裴青山好似毫無察覺。
是錯覺嗎?
聞燭總覺得,那像是一股子熔岩的味道,沖鼻的惡臭。
當然現在他估計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來,裴青山失控認不清任何人之後並沒有給聞教授帶來他所期待的私人空間,反而變本加厲的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