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呢你們,”她招呼:“都熄燈怎麼還不睡覺?”
其中一個男生上前幾步,指指身後的人:“他有點發燒,我說陪他去醫務室看一下,阿姨你看方便給我們開下門嗎?”
他個子挺高的,站在前面就把身後那個擋得嚴嚴實實,阿姨偏頭望了下,後面的人才慢吞吞磨了出來。
“喲,臉蛋兒是挺紅。”她把人拉到跟前,貼了貼額頭,燙手。
“怎麼了孩子,大熱天兒的咋還發燒?”
孩子燒迷糊了,吸了吸鼻子沒說話,倒是身邊的帥小夥子積極主動:“之前嗓子做了手術,一直身體就不太好。”
“是嗎,”阿姨瞅了瞅陶柚的脖子,確實有道疤,地方看著怪滲人的:“那趕緊的,上醫務室去,晚上有醫生值班的。”
她小跑著去開了門:“知道往哪走吧?”
“知道,”裴於逍帶陶柚出去:“謝謝阿姨。”
“沒事沒事,快去。”
一出宿舍樓陶柚狠狠打了好幾個噴嚏,打得眼冒金星。
裴於逍忙將他手裡的外套接了過來,遞給他幾張紙:“你要是冷就把衣服穿上,不然拿出來當擺設的嗎?”
陶柚擺手,用力擦了擦鼻子,感到腦漿都快被擤出來後,堵塞的鼻腔才勉強能吸進些許空氣。
他晃晃悠悠地走著:“沒事,我不冷的。”
裴於逍手裡的外套開啟一半,收也不是披也不是,“你發燒不覺得冷?”
陶柚搖頭。
其實除開頭疼了一天,時不時想吐以外,他沒覺得自己情況有多糟糕,每次失眠嚴重的時候都是這種情況,陶柚幾乎要習慣了。
要是裴於逍不說,他壓根感覺不出自己發燒了。
室外還是很熱,悶得陶柚心慌慌。
他搓了把臉,堅持又走了機幾米後,突然停下來。
裴於逍跟在後面疊衣服,差點被他撞進懷裡,“走不動了?”
陶柚扭頭,仰起臉望著他,學校幽暗的路燈下,眉眼看上去格外憔悴,蒼白的嘴唇輕輕動了動:
“我把你當成最好的兄弟。”
裴於逍:“……?”
“劉東他們邀請我洗澡我都拒絕了。”
裴於逍:“可你們剛才還是一起洗——”
“不是你們,是我們。”
“……”裴於逍啞然,對上陶柚的眼睛,不由嘆了口氣:“好吧,你想說什麼?”
“你當我是好朋友嗎?”
霎那間,時間停止一瞬。
裴於逍眉心極其輕微地顫了顫。
他眉骨下壓,昏黃的路燈下,眼底是一片漆黑的陰影,顯得瞳色更暗。
“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