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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誰幹的 他會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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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上“手術中”三個大字鮮紅奪目。

裴於逍身上的血跟隨時間的流逝氧化、幹涸,化作濃黑的墨色。

他幾乎半邊身子都是血,下頜脖頸,肩膀衣袖,全是從陶柚身體裡流出來的。

裴於逍默不作聲,用濕巾擦拭手腕和虎口,因為血都幹掉了,他擦得有些費勁。

但無論用力搓多少遍,總那麼一絲絲印記清不掉化不開,藤蔓一樣纏繞在指尖。

“人身體裡原本就有這麼多血嗎?”裴嘉鈺帶著哭腔:“他不是暈血很嚴重嗎?”

天真的嗓音像尖銳的利刃,刺破胸腔,穿透心髒。

裴於逍手指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顫抖,被他用力握緊成拳頭抵在額角,頸側浮起青筋。

長久維持的鎮定幾乎快到崩潰的臨界點。

裴嘉鈺站在搶救室門前,仰頭望著正中央血淋淋的紅色大字,稚嫩的臉上是受驚過度後殘存的茫然。

“他會有事嗎?”他喃喃地。

裴於逍抬起頭,“不會。”

“可他已經進去很久了……”

裴嘉鈺發著抖,開始抑制不住哭腔。

“我說不會就是不會。”

裴於逍抬了抬手,裴嘉鈺就小跑著過來,抓住哥哥的衣角:“哥……”

“一定不會有事的,”裴於逍看著弟弟紅腫的眼睛:“醫生不是說了嗎,肋骨骨折擠壓內髒導致的內出血,但我們送醫還算及時。”

“如果這家醫院做不到,那就換下一家。我有最好的醫療資源,最頂級的裝置,和最頂尖的醫生,他們必須讓他化險為夷。”

他語氣溫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與偏執,不允許命運偏離他預設的軌道,哪怕是任何一丁點。

裴嘉鈺從沒在哥哥臉上見過這種表情。

他晃神一瞬,隨即同樣堅定起來,重重點了點頭:“對,我們什麼都有。”

“如果實在不行,還有我呢,”裴嘉鈺用力壓住顫抖的聲線,使自己看上去像個男子漢:“我可是光之使者!”

“光之使者,”裴於逍輕輕揚了揚唇角:“他說的?”

“死柚子成天胡說八道,但這一點沒說錯,”裴嘉鈺孩子氣地握緊拳頭:“本光之使者會保佑他的!”

裴於逍神情柔和下來。

陶柚啊,瞧瞧你帶出來的學生吧。

這個從小連聖誕老人都不信的孩子,現在居然也開始相信光之使者了。

他將這四個字在心裡反複咀嚼。

他幾乎都能想象出陶柚說這話的樣子,一定是又可愛又漂亮,還帶著些能把裴嘉鈺氣的牙根癢癢的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