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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

前言:

她是心,更是命。

這幾天,在惜音刻意的迴避下,她與葉昭並未有過交集,即使偶爾遠遠看見,她也撇開目光,她不喜歡現在的自己——見了會怕,不見又想。她不想承認心裡那一絲搖擺中屢屢佔據上風的不捨。

以前,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愛就是愛了,哪怕葉昭女兒身得訊息如那驚濤駭浪一般,她也不過幾天就坦然接受了。也許那時決斷如此容易,並不是因為她的勇敢,不過是因為她滿心以為阿昭肯定也愛著她。可現在,何去何從,她心如亂麻。

正巧慧淨師太遣人去山下采辦必需品,惜音便搶著一口應了這差事。一來一回,行至山下已過晌午。隨行的小師妹原本想在村民家用了齋飯再走,卻被惜音一直催促著趕緊回去,也不知道師姐在急什麼。

原來早上臨出發,惜音好巧不巧看到葉昭在無人處用手捂著受傷之處。嚇得她當時一個健步奔過去扶住她。也不敢強行扶她直起身,只得用力扶住她,讓她把身體的重量壓在自己身上。可葉昭卻偏偏倔強得很,幾次三番想推開她。

葉昭倔,她更倔。小時候,偷偷習舞被發現,一頓毒打差點令她喪命,可她也沒放棄世人口中下九流才會的技藝。

於是,兩人一個推,一個扶,陷入一種奇怪又尷尬的角力中。換了平時,惜音的力氣自然不是葉昭的對手。可此時葉昭疼的實在使不上力,才讓惜音有了“欺負”她的機會。

是的,葉昭當時就是這麼想的,這清音師傅就是在欺負自己。不然,她怎麼就非得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跟自己過不去呢?

為這事,惜音一上午在外心神不定。

回到庵裡,葉昭卻並不在,據說前腳剛走。用了午飯,合計著今天到廟裡幫忙的人手足夠,就下山去村西人家了幫忙去了。

原來,修廟宇的工匠們是好不容易才從外面請來的,村民往往趁他們歇腳的功夫,請得一兩位去家裡幫忙翻新下屋頂牆壁什麼的。這不,村裡有戶人家便想趁此機會扒了老宅給新人重蓋一間屋子。工頭只撥給這家一小段工期,命兩三個工匠負責。村民也知時間緊,二話不說,閑在家裡的都去幫忙搭把手。

惜音估摸著葉昭定是為了節省時間走了野道,所以雙方才沒碰著。她便趕緊先去慧淨師太那兒回複了一聲,便想著是不是該再下山一趟。看葉昭的恢複狀況,腿腳的外傷只要再過段日子應該不會落下病根。可胸口那一劍致命傷,才是令她憂心忡忡的地方。

再過個拐彎就到了。

不遠處一片亂哄哄的嘈雜聲,間或夾雜著男人的吼叫和女人的啼哭。

惜音心道不好,拽著小師妹飛跑。

昨日還在拆的宅子已變成一片廢墟。周圍的人來回疾走。

一個村民看見惜音,一把扯住她,哆嗦著說:“清音師傅,你怎麼來了”,“人……人……”聲音已抖到不能自己。

惜音心猛地往下墜去,趕緊讓小師妹扶住這人先坐下。隨即就近抓了個正蹲在地上捂面啼哭的漢子,吸了一口氣,問:“怎麼回事?”

“怪我,是我喝了酒,我該死……我該死……”漢子斷斷續續,神志已然恍惚。

惜音扶在漢子肩頭的手不住顫抖起來。她猛地起身,四下張望。

阿昭在哪裡?

不遠處,幾個男子正揮動著手中的鎬鍬,使勁扒拉著一堆碎磚石,另幾個姑娘小夥兒焦急地在旁邊等待。阿昭在哪裡?惜音喉頭發緊,臉上血色全無。

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身體還在顫抖,她用力掐住手心,強迫自己大口呼吸。緩過勁,對著一個村民問:“你可有看見阿昭?”

村民莫名其妙地看著惜音。

惜音急急拽住他的胳膊:“就是前段時間救回來的那姑娘。”

“剛才還見著,房一塌,人就沒見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