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懷疑是雙弧的人?”副會長拿起咖啡壺,給杜忠波續杯,“如果鄭俊勝跟他們有他關系,跟蹤你的很可能就是他們。”
雖然副會長說得有些道理,但杜忠波卻不這麼想。他言道:“應該不是雙弧。如果他們的目的是箱子,以他們的能力早就找到了,沒必要等我拿到箱子之後再跟蹤。換個角度想,如果他們的目的是月夕……”
杜忠波並沒有說出“如果雙弧的目的是黎月夕”會怎樣怎樣。看他的表情似乎並不知道答案,所以需要深思。副會長神態自若的觀察著,那雙總是很淡然的眼睛在這時候顯得與以往有些不同。語氣很輕松地問道:“如果是月夕,你覺得會怎樣?”
杜忠波搖了搖頭,並沒有給他回答。隨即,換了一個話題,說道:“我現在有點兒想不通雙弧的套路了。”
很顯然,這個話題在副會長的心裡要比“黎月夕”更加有吸引力。他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很專注的問道:“能不能說說具體的想法?”
“說什麼?”杜忠波笑著坐在了副會長對面的椅子上,“我自己都想不通,怎麼跟你說?”
“想什麼就說什麼。”副會長耐心十足,“反正距離出結果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就當是閑聊了。”
杜忠波呵呵笑著,心想:你的閑聊都是這種水準的話題,那你動腦筋的時候需要啥子話題?老伕力不從心啊。
杜忠波抬起頭來看了眼天花板,微微嘆息,隨後才以不確定的口吻說:“老副,你覺不覺得在蜂巢事件之前雙弧的行事作為非常囂張。不止囂張,而且還非常的,怎麼說呢?肆無忌憚!”
肆無忌憚這四個字好像開啟了他的思路,開始滔滔不絕起來:“那時候,他們似乎並不怕我們,而且也不是很瞭解我們。”
副會長略微一想,又提出一個問題:“你是覺得蜂巢事件之後他們變得謹慎了嗎?”
杜忠波夾著煙的手擺了擺,肯定地說:“狙殺科瑞,搶走他的跳躍器,這種事情怎麼能用謹慎來形容呢。”言罷,附身挑眉回視面前的副會長,深邃的眼睛炯炯有神,“我的意思是,他們好像在突然之間對我們有了充分的瞭解,而且知道怎麼樣迴避我們。比方說柯瑞案,我們除了查到一個幻海酒吧以外,一無所知,對他們一無所知。他們把所有關鍵性的線索都隱藏起來了。”說到這裡,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高大的身材像是一堵牆,杵在副會長面前,籠出一大片的陰影。
副會長神色如常,既沒有被杜忠波所想所言砸的心有慼慼,也沒有因為他的忽然靠近而産生壓迫感。拿起手邊的杯子,淺淺地抿了一口咖啡。
都聊到這兒了,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眼前這位年輕的掌權人,可是比警局的老頭子們還有城府啊。
副會長似有心似無心地問:“然後呢?”
杜忠波直言:“雙弧的boss一定要比我們想得更難對付。我不知道白月究竟跟雙弧有什麼牽扯,或者說到底有沒有牽扯,但是我有一種直覺,跟著白月就能找到鄭俊生,找到鄭俊勝就能查清他一些不為人知的目的。”
話音剛落,兩個人的手機同時接到來自花鑫的一條資訊。
花鑫一行三人已經進入總部,詢問他們都在什麼位置。老副給了具體的房間號,不多時,花鑫和溫煦推門而入。
杜忠波問道:“小七呢?”
“幹活去了。”花鑫隨口回了一句,就勢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溫煦進門直奔工作狀態的咖啡機,倒了滿滿一大杯!一口咖啡進肚,感慨道:“老了啊,不抗凍了。”
這屋裡年紀最大的是杜忠波,走到溫煦身邊,煞有介事地說:“您老貴庚?”
溫煦眯眼一笑,沒吭聲。一旁的貴公子花老闆抖了抖衣服上殘留的雪水,即便一天沒過換衣服,他從頭到腳照樣散發著矜貴的氣質,眼皮都沒抬一下,懶洋洋地說:“溫煦,給我倒一杯咖啡。”
溫煦屁顛屁顛準備咖啡,雙手奉上。花鑫單手接過,喝了一口就蹙眉:“哪來的劣質咖啡豆?”他嫌棄地把咖啡杯子塞回溫煦手裡,斜著身子一靠,眼皮懶懶地挑起來,瞥了眼副會長和杜忠波,“你們聊到哪了?”
這腐朽的資本主義小哥,太特麼欠抽了!
雖然副會長也想把花鑫亂棍打出去,可畢竟已經習慣了花鑫這幅損樣兒,只能視而不見吧。於是,隨口道:“老杜認為,鄭俊勝跟雙弧有點關系。”
“那是肯定的。”花鑫絲毫不猶豫地說,“雙弧的人曾經想要進入化工廠的某個房間,但是任務並沒有完成。而鄭俊勝呢,曾經在化工廠工作過。我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雙弧組織的人接觸鄭俊勝是為了化工廠?或者說他們接觸鄭俊勝,不單單是為了利用他販毒斂財。”
站在旁邊的溫旭忽然明白了。直覺上有幾分懷疑,但很快又意識到這一切來得合情合理——鄭俊勝能夠在人間蒸發,監理會查不到他的一點線索,會不會也跟雙弧組織有關?
支撐他懷疑鄭俊勝與雙弧有關系的不止是失蹤一件事,第二件事,是那個給他一臺電腦就能上天入地的小七居然一直找不到鄭俊勝。給鄭俊勝撐腰的恐怕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有管理性的組織。就像雙弧。
房門忽然被推開,他們的談話被走進來的技術人員打斷了下文。
“副會長,結果出來了。”技術人員神情嚴肅的說著,把手裡的平板電腦遞了過去。
在副會長仔細閱讀化驗報告的時候,技術人員對另外三人解釋道:“我們在那些工具裡檢測到毒物殘留,經過化驗,確定是汪厲所中的毒。”
杜忠波一愣,隨即瞪大了眼睛,問道:“你確定嗎?”
“當然確定。”技術人員說,“因為這種毒是很多有毒物質合成出來的。單獨用任何一種下毒都不會致命,可要是混合在一起……你懂得。所以,要做檢測對比並不難。”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個時候的杜忠波一掃之前的鬱悶,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但他知道現在不能拿著證據回警局,畢竟他也是監理會的成員之一,就兩項工作而言,他更加喜歡監理會這一邊,這可能跟黎月夕多多少少有些關系,不過他本人並不承認,只是在工作方面,為監理會賣多一點點力,一點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