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鑫極好的記憶力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那個紅耳釘,正是錢毅案件中,跟錢文東關系很好的小子。很巧的是,當初溫煦確定錢文東的死與化工廠爆炸事件有關系的關鍵點,也是因為在死亡名單上看到了這小子。
奇怪,紅耳釘來醫院幹什麼?
電梯門關閉、執行。花鑫還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盯著走遠的紅耳釘。
——
與此同時。
溫煦已經跟白月聊的差不多,便提出想要看看朱鳴海的請求。白月沒有絲毫猶豫或者是拒絕的意思,從她的笑容來看,溫煦覺得她很願意有人去探望朱鳴海。
雖然溫煦說不清是為什麼,但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就這樣,兩各人離開了會談室,拐了幾個彎,溫煦看到一扇玻璃門把後面的走廊一分為二。玻璃門上印著字——hiv特護專區。
白月在玻璃門口停下,對溫煦說:“你需要穿防護服,只能在門口看一眼。因為現在不是探視時間。可以嗎?”
溫煦微笑著說:“當然。給你添麻煩了。”
“這算什麼麻煩?”白月笑道,“不過,你如果給他帶點禮物就更好了。”
啊?溫煦怔楞,完全沒有想到禮物這種事。本來嘛,他是臨時起意的。
白月見他一本正經的驚訝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說:“開玩笑的。跟我來吧。”
其實,溫煦對醫院多少有些抵觸情緒,所以穿防護服的時候手腳特別利落。白月站在一旁給他講些需要注意的問題,溫煦也是左耳聽右耳出,沒往心裡去。
走廊裡的醫護人員很少,故而也是非常安靜。白月說,在探視時間這裡就會很熱鬧,有家屬來嘛,病人的心情也會好些,病人的心情好,護士們的心情自然也會好。
溫煦一笑而過,不想就這個問題說下去。
兩個人來到了一間病房前,這時候溫煦發現,朱鳴海住的是單人病房。他不瞭解hiv感染者是不是都需要住單人病房,但是從這間病房有裡外間的情況來看,條件算是非常好的了。估計,價格也非常“好”吧。
白月關好第一道門,跟溫煦站在外間。外間只有幾把椅子,在牆壁上還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透過玻璃窗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溫煦上前一步,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朱鳴海,臉頰消瘦,面色灰白。雖然身上蓋著白色的被子,溫煦還是可以想象出下面那具如骷髏般的身體。
說不清道不明的負面情緒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溫煦急忙錯開視線,看看外面那一塊藍天,看看放在桌子上的一捧鮮花。
溫煦輕聲開了口:“白護士……”
“嗯?”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他這樣的?”
白月昂起頭,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說:“今年夏天吧。”
她用了一年半的時間接受現實,她是怎麼熬過來的?溫煦在心裡想著。
白月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感覺到溫煦在看自己,扭著頭微微笑著:“怎麼了?”
“沒什麼。”說著,溫煦把手機拿了出來,“加個微信吧。需要幫忙的時候,盡管找我。”
白月也不扭捏,拿出自己的手機掃了溫煦的二維碼。
溫煦並沒有在病房外間多待,加了白月的微信後就走了出去。白月一直把他送到玻璃門外。
溫煦站定腳步,和善地說:“不用送我了,你忙吧。”
“沒關系,我也快要下班了。”
聽聞她馬上要下班,溫煦動了心思,試探著問:“那……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什麼?”白月愣了愣,指著自己的鼻子,“你這是在約我?”
換做尋常人估計這會兒就面紅耳赤了,可溫煦對異性沒什麼感覺,自然不會出現以上反應。他從容地笑道:“算是吧,就是想再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