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的心裡堵得慌,難受的不敢去多想當年、當天、趙煒是如何寫下自己的死期的。但是思維完全不聽他的控制,就連趙煒寫下死亡時間時的面無表情都想象了出來。
他不能說趙煒這麼做太決絕了。無法站立、無法逃脫、明白終會被一些人殺死。
但凡哪個有血性的男人都不會甘心被殺而無法報仇,趙煒沒有時間或者是能力留下更多的線索,所以他選擇了最有力也最有價值的遺言——他的死亡時間。
死亡代表著罪惡,有罪惡就有案件,有案件就可以有時間跳躍點。
想到這裡,溫煦收回離去的腳步,回到牆壁前,看著上面閃著熒光的字,深深鞠了一躬。
花鑫站在建築物的空地上,一個人抽著煙。夜風從低矮處吹來,將煙頭吹的猩紅。他的眼睛在夜色裡更加深邃,如不見底的深淵,在其中滋養著怒火、殺意、乃至一系列不人道的手段。
溫煦走到花鑫的身邊,把他又拿出來的煙盒搶了過去。花鑫不滿地斜睨著,他微微低下頭,輕聲說:“不管什麼情況,我都會努力活下去。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花鑫聞言一怔……
溫煦啊,真的是太坦率了。
他可以毫不別扭地說:沒有你我根本不行;老闆,怎麼辦啊?你快回來;你怎麼才來啊?
被人需要的感覺,真的很美好。也很,讓人害怕。如果哪一天,你失去了他……
——
晚上八點三刻,杜仲波心慌意亂地趕到了前妻的家。這個他曾經無數次想要知道的公寓,如今得到允許的理由卻是女兒被綁架,他除了急切與憤怒,已經沒有其他任何心情了。
剛把車停好,刑警隊的人也趕到了。這是在他路上做的安排,身為刑警隊長他必須報警,並且這是最明智的選擇。
杜仲波的前妻並沒有因為他帶來這麼多警察而反對,她站在客廳中央,眼巴巴淚汪汪地看著杜仲波,眼神中有依賴也有埋怨。
刑警隊一行人都有些尷尬,有人看不清火候地叫了一聲:“嫂子。”
杜仲波的臉色又陰了一層。低聲說:“幹活。“
於是,大家忙碌起來。趁著這個時間,杜仲波對前妻說:“幼兒園老師來了嗎?”
前妻指著裡面的房間:“來了。”
“你也一起來,說明一下情況。”言罷,杜仲波招呼一個女警,“小穎,過來做筆錄。”
在幼兒園裡丟了孩子,老師難辭其咎。老師不止是害怕,還在擔心杜欣語小朋友的安全,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那孩子是怎麼丟的。
女警小穎修習過心理學,很好並有效的安撫了老師,之後才正式問道:“你最後一次看到小語是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她在做什麼?”
老師抽噎著說:“在遊戲室玩積木呢,大概是五點半左右。”
“遊戲室只有小語嗎?”
“還有中班的兩個孩子,也是家長來不及接的。”
“當時,你在做什麼?”
老師極力控制著哭泣,說道:“我在教室裡做整理……每天都會有孩子家長來不及放學時間趕到的,我就把孩子們安置在遊戲室自己玩,我抽時間整理一下教室,等著跟孩子們一起走。每天都是這樣,我,我沒想到今天就出事了。”
杜仲波把罵人的話咽回肚子裡,盡量平靜地問:“你平時會離開多久時間?”
“用不了二十分鐘。”
“你們幼兒園有幾個出入門?”杜仲波又問,“遊戲室到最近的園門有多遠?”
“有前後兩個門,最近的不到一百米。”說道這裡,老師下意識地抓住後小穎的手,“院子裡有監控的,兩個園門上都有。”
說到這裡,從客廳傳來了電話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