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息逐漸上升,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令人難以漠視的程度,屬於對方陌生又熟悉的氣息囂張鑽入鼻腔,在這處逼仄的空間不斷發酵、反應。
喻青睫翼一顫,望著這雙墨黑深沉的眼,緩慢地仰起下巴——
距離愈來愈近。
腦袋裡宛若深藏了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熔漿滾滾,上漲至火山口,耳中只能聽見咕嚕咕嚕冒泡的響聲。
沒有人聽見懸浮車內智慧系統的播報。
已經到達目的地。
研究所外執勤的警衛認出那是審判官的車,見遲遲沒有人下車,以為出了意外,抱著槍遲疑地走近。
即將觸碰的一瞬間。
陸政庭注意到了窗外越發靠近的身影,眼皮劇烈一跳,抬起手壓著喻青的後腦勺,將人迅速按在自己的懷裡。
呼吸紊亂滾燙,大腦中發出一陣嗡鳴。
窗外響起指節叩在玻璃窗上的清脆敲擊聲,隨即傳來警員疑惑的詢問:“審判官,您還好嗎?”
懷裡的人悶著聲笑,撐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笑得顫動。
陸政庭輕咳了一聲,聲音莫名的沙啞,“沒事。”
聽見回答,警衛摸不著頭腦,應了一聲,稀裡糊塗抱著槍往回走。
陸政庭松開環住他的手,拍了下懷裡柔軟烏黑的腦袋,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走了,下車了。”
喻青還在笑,攀在陸政庭肩膀的手,繞到了他的脖子後,張開手摟住了他的脖子,笑得腦袋歪倒在陸政庭的肩膀上。
對方細軟的碎發戳在陸政庭的脖頸處,隨著懷裡人的動作輕動。空氣中的水汽受不了這份熱度,化作霧氣,將這處面板染得黏膩潮濕。
陸政庭後背緊繃,手懸在半空之中,不知道該如何安放。
笑夠了,喻青才松開手,直起身。
陸政庭拉開車門。
車外的冷空氣瞬間傾灌而入,將裡邊的曖昧燙熱的氣息驅散。
他扭頭看了眼身後的人,聲音略微僵硬,“走了。”
說完便率先下車,駕駛座的車門砰地一聲關上。
喻青摸了下唇,也推開車門下車。
警衛盯著往裡走的兩人背影看,還是沒想到為什麼審判官待了幾分鐘才下車,難不成是和喻青發生沖突了?
他越想越確認。
喻青就是個不老實的主!
地面被雨水打濕,作戰靴踩上發出咯吱響聲。
兩人大步走向室內,徑直往實驗室方向。
顏林和司厭被叫了出來,四人進了下午用來抽血的診室。
喻青將打探到的訊息複述了遍。
聽完,司厭罵了兩句髒話。
顏林倒是反應淡定許多,瞥了司厭一眼,往旁邊挪了兩步遠離他,他看向陸政庭,直接問道:“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陸政庭說:“挑幾個放心的人,一邊去跟著杜魯,一邊監視教堂。”
顏林點頭,提議說:“現在局勢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你們懷疑杜魯,他一定也有所察覺,十有八九會按捺不住,率先派人下手,要不你們搬來研究所住吧?起碼這裡確定全是我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