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政站在冰涼的地板上,好讓地上的涼氣把自己凍醒。
要是太傅知道了,非要跟他恩斷義絕不可!不,如果太傅知道他的這種體質,甚至會一步步地疏遠他,就連吵都不願意跟他吵了……
太傅會有自己的娘子,會有孩子,會辭官,會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這樣,他就沒有老師了……
意識到這一點,蕭子政猛得一驚,此時此刻的他,就跟顧衡之發現玉哨可能被弄壞了一樣,心驚膽戰。
要是太傅看出了披風上不幹淨的痕跡怎麼辦?
蕭子政抓起披風,慌忙地他來到一個彩釉鳳尾瓶前,輕而易舉地將幾個大漢都搬不動的沉重鳳尾瓶移了位。
這個鳳尾瓶下面是一個暗室,暗室中供奉著歷代天子的靈位,那一排排一列列都是蕭子政的列祖列宗。
東乾歷代天子會將重要的東西藏在暗室裡。
這裡頭的禁書和寶器估計永遠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跟一件小小的披風待在一起,還是一件被弄髒了的披風。
怕暗室裡的灰塵把披風弄得更髒,蕭子政找到了一個木盒子。
這木盒子裡頭藏著的,正是蕭式一族的習武秘籍。
“砰。”
當這歷代蕭帝靈位的面,蕭子政麻溜地把秘籍丟到一邊,然後把顧衡之的披風裝了進去,還不忘把披風上的褶皺弄平。
好了,這下太傅永遠也不知道了,太傅永遠都會是他的太傅。
蕭子政從暗室裡出來,心安理得地將鳳尾瓶挪回原位,長舒了一口氣。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很急躁的敲窗戶聲,蕭子政聽著這響動,就知道外頭站著的信鴿,是用特定的玉哨才能使喚的那隻,脾氣暴躁但是格外聰慧,甚至能夠聽得懂人話,能向主人複述寫信人在做什麼。
怕顧衡之是出了什麼事,蕭子政只穿著一件單衣,不顧寒冷地赤腳走到窗前開啟了窗戶。
黑羽信鴿跳進了溫暖的室內,它撲騰了一下左邊的翅膀,意思是來信了,顧衡之不是遇到了危險。
若是信鴿撲騰右邊的翅膀,就是顧衡之遇到了危險,這時候蕭子政就會馬上釋放訊號彈,在顧府外待命的暗衛會立刻出動。
至於為什麼只是守在顧府外——
哼,蕭子政才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是因為不想讓暗衛們目睹太傅的沐浴更衣。
蕭子政抓著信鴿來到了書案旁。
什麼奏摺都被蕭子政丟到了一邊,蕭子政把堆成山的竹簡推開,有的竹簡滑落在了地上,玉璽被草草地丟在腳邊。
蕭子政一通暴躁“整理”總算讓滿當當的書案空出了一片位置。
蕭子政從卷缸中抽出一卷卷軸。
他解開束縛著卷軸的繩子,隨後將卷軸撲在書案的空地方。
那捲軸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這些字沒有順序,只是單個字,雜亂無章地排在上面。
蕭子政撒了些穀子在卷軸上,信鴿把穀子啄了幹淨,隨後就跳到了卷軸上。
“太傅在做什麼。”蕭子政低聲問道。
這卷軸上面有著各種各樣的字,想表達什麼信鴿就會按照順序用喙啄一啄上面的字,連起來就是想要告訴主人的句子。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