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之很想把自己的話說出來,他使勁地咳嗽,終於勉勉強強能說話了。
“......”顧衡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開心一點,“箏兒......太傅很喜歡你,你是我唯一的,最好的學生。”
上湧的鮮血讓顧衡之不能再說更多表達愛意的話語,蕭子恪惡毒的聲音在耳邊喋喋不休,顧衡之
努力抬起手,終於撫上蕭子政的臉龐。
蕭子政不敢哭得很大聲,他就怕顧衡之想說的話會被他的哭聲掩蓋。
顧衡之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只是輕輕地親了親蕭子政的唇。
蕭子政的唇上烙印上了顧衡之的血。
所謂蕭子政一廂情願的謠言在這一刻不攻自破。
毫無疑問,顧衡之對蕭子政格外喜歡。
顧衡之的手垂落,隨後閉上了眼。
這一刻,蕭子政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帝王不 能哭。他緊緊抓著顧衡之撫在他臉上的手,不讓顧衡之的手因為死去的無力而垂落下去。
然而人死不能複生,這終究是徒勞的,仍由蕭子政再掉多少眼淚,也沒有人能幫他一一擦幹了。
再也沒有人能摸著他的頭,笑意滿滿溫柔地叫他箏兒了。
“太傅,你能不能再咬箏兒一小口,就一小口。”蕭子政無法接受顧衡之這樣的死亡。
眾人都愕然了。
這還是那個嚇人的蕭子政嗎?
原來這冷冰冰的帝王是有心的,只不過全數給了一個人罷了。
顧衡之感覺溫熱的血液一直在往上湧
顧衡之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縹緲,直到最後消失在蕭子政的指尖。
蕭子政怎麼都抓不住。
東乾皇宮,暴雨如注。
蒼龍殿的溫泉內,蒸騰的熱氣像往常那樣溫暖了蕭子政的脈絡,蕭子政卻覺得少了些什麼。
蕭子政的手指緊緊地扣著岸邊,他只覺得肚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下滑。
“陛下,太醫已經候著了,生孩子這件事,您一個人怎麼能行啊!”領事太監在外頭焦急地喊道。
顧衡之消失的第二天,蕭子政就跟喪失了記憶一樣,看起來跟個沒事人似的。
雖然很可惜顧太傅的離世,但毫無疑問,這樣的蕭子政讓大臣們放心了不少。
然而,這樣的放心並沒有持續多久。
身體上的反應沒有辦法騙人,蕭子政食不下咽,就連睡覺的時候也經常從夢中驚醒,嘴裡口口聲聲叫著的正是顧太傅的名諱。
沒過幾天,蕭子政便生了。
沒有伴侶的安撫,重身之體的生育本應變得十分困難,可是出乎太醫的意料,蕭子政居然一個人就將孩子生了下來。
蕭子政肩上的那朵花不知什麼時候變得通紅了,鮮紅得就像顧衡之脖子間的鮮血。
......
暴雨中傳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等候在外頭的大臣們齊齊下跪。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