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衡之捏了捏蕭子政的拳頭,蕭子政的手就像被燙開的花一般攤開了。
在蕭子政的掌心,明晃晃的指甲印,昭然若揭,彰顯著蕭子政的心思。
都說帝王之心應深不可測,蕭子政在顧衡之面前總是這麼輕易地被盡數瓦解。
“頭發。”
顧衡之把蕭子政的掌心當素紙,在蕭子政掌心寫字,免得浪費紙。
顧衡之逗蕭子政正來勁兒,腦海中,系統的聲音忽然響起——
【宿主,你可別忘了收集莊夫子人臉的事情。】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系統提醒道。
顧衡之險些忘記正事了。
他現在都活不過一個月。
為了活得久一點,多教教小暴君為人處世的道理,顧衡之決定先去做任務。
“陛下,臣去藏書閣一趟。”顧衡之道。
蕭子政還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就點了頭。
說實話,顧衡之一套連招下來,打得蕭子政現在是暈乎乎的,若是顧衡之問能不能吻他,蕭子政說不準也會點頭。
顧衡之走之前特地囑咐了孩子們不要吵鬧,專心完成自己的課業,又怕蕭子政沒事做主動發脾氣,還給蕭子政安排了描紅法帖,叮囑蕭子政好好抄寫,還說回來會檢查。
“這有什麼難的。”蕭子政在心裡暗暗跟正在專心寫作業的孩子們較勁兒——
他寫的,一定比這些小犢子好。
“蘭香,夫子怎麼還沒回來啊,這裡我總是不解。”一個小公子對身旁研磨的侍女道。
侍女還未答,就感覺一陣寒意。
“小鬼,誰準你叫夫子的。”高位上,蕭子政重重地放下筆,眉頭緊皺。
稚子無畏,先前跟蕭子政搶位子的小胖子道:“顧太傅是咱們的老師,我們當然是叫夫子了。倒是這位哥哥面生得很,怕不是太傅的學生。”
不是太傅的學生?
蕭子政眼中猩紅一片,他臉色鐵青,沉聲道:“不是太傅的學生?你可知道顧太傅門下只有一徒,議朝殿成帝親許,百官叩首,你猜猜是誰?”
顧衡之當上蕭子政老師的時候,這小胖子都還沒出生呢,自然是不知,小胖子誠實地搖了搖頭。
“是我。”蕭子政昂了昂頭,“孤,是太傅唯一的學生,太傅只是學監,可不算你們的老師。”
若顧衡之在這兒,聽了蕭子政一席話,就可以知道為何蕭子政給顧衡之學監這個閑職了——
蕭子政不想讓顧衡之教別人。
“果然是稚子,再敢叫太傅夫子,孤要了你們的腦袋!”蕭子政高高在上道,他那掃視的目光帶著威壓,朝中百官,孩童們的父母都看了膽寒,更別說這些還在學拿筆的孩子了。
“哇哇哇——”
不知道是哪一個孩子先哭了起來,緊接著,就聽取哭聲一片,原本還安靜的學堂此刻吵得跟靈堂哭喪似的,侍女們連忙安撫著,可這哭聲怎麼也停不下來。
原本太傅在這兒的時候,歲月靜好,太傅一走,就變成了這樣。
蕭子政忽然意識到自己貌似是闖禍了。
“別哭了!”蕭子政可不會哄孩子,只能僵硬地呵斥道。
然而那群孩子哭得更加起勁兒了。
“又什麼好哭的,只要你們不叫太傅夫子,孤是不會殺你們的!”蕭子政用力拍了拍桌案。
孩子們依舊哭。
在太傅回來之前,千萬要把這群吵鬧的東西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