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愛別離,荊葭亦然。
江竹筠坐在床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抬頭看見顧西樓直挺挺地坐在圓桌前,一邊喝著茶,一邊打量著掛在架子的嫁衣。
“醒了?”
“嗯。”
江竹筠打了個哈欠,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準備起床洗漱。
“若不是看在昨夜你把整個醉紅樓圍住,不讓我進來,我定會把荊葭連夜扔回荊楚。”顧西樓微笑著,看著不像是生氣,但江竹筠知道,這個人肯定是生氣了。
江竹筠幹笑了兩聲,看著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支支吾吾地說道:“倆女的睡覺不是挺正常的,你瞎擔心什麼?”
顧西樓挑眉,他擔心?
“我,吃醋,懂嗎?”
大爺,你能別把吃醋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嗎?
江竹筠眼角抽搐,連忙賠罪:“我錯了,但是我長這麼大,還沒和小姐姐睡覺過,軟乎乎的……”
顧西樓輕咳了一聲,江竹筠終於意識到自己說跑題了,連忙一拐角,重新講重點:“荊葭今日離開龍辰,往後指不定見不到了,留下來陪我嘮嘮家常怎麼了?本來還想讓她做伴娘呢?”
江竹筠的話並沒有讓顧西樓聽了舒服多少,但總歸是不會對她生氣,掀開泡著花茶的茶杯杯蓋,輕輕吹了吹,微黃的茶水泛起了輕輕的漣漪,顧西樓輕抿了一口略帶著一點澀意的茶水,淡淡說道:“還會再見面的。”
再見面?
“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麼?”江竹筠三步並作兩步,跳到了顧西樓身邊的座椅坐下,好地看向了顧西樓。
只見顧西樓一臉“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模樣。
江竹筠看了顧西樓一眼,挑眉說道:“荊楚有問題?”
兩人皆嘆聲,卻不再多語。
顧西彥在床躺了一個月後好不容易能下地,看見床頭擺著一份紅彤彤的質地頗好的信封,面端端正正地寫著請柬二字。
在宮人的攙扶下,顧西彥廢了好大的勁兒才從床坐起,倚靠著軟墊,拿起了請柬。
緩緩開啟時,從請柬掉落了又一張信紙。
顧西彥大概看了看,請柬寫的便是顧西樓與江竹筠在七日後的婚禮,他倆的事一直沸沸揚揚,算他一直躺在床,外面的宮人也都傳開了,所以並不是很驚訝,索性拿起了另外一張信紙。
“長兄如父,父皇仙逝,望皇兄來見證西樓的婚禮,畢竟這婚期逾期了一年。”信的字是顧西樓的,一如往日的簡簡單單,顧西彥卻看了很是氣悶。
他最不想見什麼,顧西樓偏偏要和他作對。當初江竹筠從雲璃回來之時,她的身份確實不能輕易與龍辰的裕王殿下結親,這並不是個人恩怨,顧西樓現在是要將所有事都扣在他的頭。
“好好好。”顧西彥連說了三個號,有些氣喘地咳了好幾聲。
祿公公見狀趕忙前拍打顧西彥的後背,擠眉弄眼地說道:“皇,要不要……”
祿公公的話讓顧西彥眉頭一皺,朝著祿公公的小腿踹去,顧西彥大病初癒沒什麼氣力,揣在祿公公的身根本沒什麼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