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剛剛發生的事崔申由始至終都看在眼裡,手下一聽立刻去辦。
在這個時候,自曹盼登基以來就一直在鄴城養老的卞氏,竟然說要來洛陽。不僅僅是她,還有甄宓,以及曹丕的所有兒女,都想來洛陽。
卞氏是太後,雖非曹盼的生母,卻是曹操在時,名正言順立的繼後,曹盼登基之後,也封其為太後。
幼時曹盼與卞氏有些情意,但曹操臨死前殺了曹丕,這道坎卡在曹盼與卞氏中間,滿朝知其中內情的大臣都明白,讓卞氏留在鄴城,無論是對大魏,對曹盼都好。
所以後來曹盼派了曹植回鄴城,無論曹盼是要曹植做什麼,有曹植在鄴城孝敬卞氏,想必卞氏會開心許多。
由曹植代呈奏摺道明卞氏想回洛陽,看看小殿下的理由說來,似是一個長輩想要見見晚輩罷了。
這些年來卞氏從來不提離開鄴城,如今她想,理由也僅僅是回來看看,曹盼似乎不該拒絕。
只是,如今內憂外患在即,曹盼與曹植傳話道此事緩一緩,曹植沒意見,但卞氏卻堅持這就要去洛陽。
“怎麼,我想去一趟洛陽,陛下都容不得?”卞氏這些年蒼老得很快,喪夫喪子之痛,那也敵不過丈夫親手殺死兒子更叫她悲痛。
曹植勸道:“母親,如今洛陽不太平,世族做亂,陛下不讓母親這個時候回去都是為了母親的著想。”
洛陽的情況,曹植還是聽說了些,司馬氏與陳氏的人都被押入了刑部大牢,曹盼自稱帝登基以來,還沒有拿過那麼多的世族下獄,這讓人感受到了一股血雨腥風的到來。
“如果我告訴你我一定要回洛陽,而且是要立刻的回去。”卞氏怔怔地盯著曹植吐字。
“為什麼?母親你能告訴我是為什麼嗎?如果母親僅僅是為了看看公主殿下,為何要急於一時?”曹植不能明白卞氏為什麼要如此,不明白他便問個明白。
卞氏望著單純一無所覺的曹植,吐了一口氣道:“你不必問,我要回洛陽,馬上,非回去不可。”
“母親!”卞氏如此地堅持,叫曹植十分的頭痛,卞氏道:“我還是大魏的太後,要回一趟洛陽,親眼看看我們的大魏陛下過得如何,看看陛下的公主長得如何,不行?”
曹植道:“母親若是真的如此想,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急於回洛陽。母親,你究竟瞞了我什麼?”
他想要弄清楚卞氏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從鄴城到洛陽去。
卞氏伸手撫過曹植的頭,“你不需要知道。不用擔心,我不會做傻事,只是有人告訴了我一些事,我急著想要回去親口問一問我們的陛下。”
“去,立刻去安排車駕,我要洛陽,非回去不可。”卞氏說著往外走去,曹植想要拉住她,卞氏冷聲道:“再若攔著我,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一句話直接地震住了曹植,有什麼比卞氏的死更能威脅曹植的?
曹植攔不住,卞氏便大步地往外走,曹植回過神來趕緊的追上去,卞氏急急地往宮門走去,曹植問道:“母親,你究竟要問陛下什麼?連幾天都等不得?”
“幾天,不是幾天了,我已經等了很久,久得如今的我再也沒辦法忍。”卞氏回頭吐字,曹植頓住了。
“太後,不知太後和平原侯這是要去哪裡?”宮門之前,負現鄴城皇宮的將軍姜武再次地將卞氏攔住了。
曹植要出去是沒什麼問題,但是卞氏這架式,姜武警惕著。
卞氏道:“哀家要出哪裡,由得了你過問?難道陛下有說過不許哀家離開鄴城一步?”
“末將並無此意。”卞氏要給曹盼扣帽子,姜武哪裡能坑曹盼這位上司。
“既無此意,給哀家讓開。”卞氏一聽立刻讓人給她讓開。
曹植在後頭直朝著那姜武搖頭,將士又不傻,哪裡會看不出來曹植的意思,“太後,您要出宮,末將這就讓人去安排護衛。末將冒昧再問太後一句,太後您是要去哪裡?”
卞氏一眼掃了過去,“既知冒昧,你又怎麼敢問。”
那姜武一聽立刻跪下了,“回太後,陛下再三告誡末將,末將鎮守銅雀臺,負責的就是太後娘娘還有宮中各位娘娘的安全,太後是大魏的太後,絕不容有半點損失。所以,太後要離開銅雀臺,末將必然要為太後妥善安排。若是太後不容臣保護太後,那就請太後先治末將死罪,只有末將死了,末將才能不管不顧太後去哪裡。”
本來以為可以鎮住守將的卞氏被他那麼一跪都懵了,跟她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太後,還請太後回宮。”姜武一看把卞氏給堵住了,再接再厲地請人回去。
但是,卞氏都已經走到門口了,怎麼可能會願意回去。
卞氏看了看,最後往前一沖,竟然將一旁守衛的將士的劍拔了出來,直接地架到脖子上,“讓開,別讓哀家再說一次。否則哀家就立刻死在你們面前,哀家倒是要看看,哀家若是死了,你又該怎麼跟你的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