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想起了親人們，有些恍惚。齊瀾繼續道：“就因為普天之下唯有八大神器才能再次開啟永夜之門，打破兩塊大陸之間的結界，所以鳳九陵宣稱九重天很安全，只要八大神器不再現世，即使九幽大陸真的被龍族佔領了也沒關系。沒有人能開啟永夜之門，龍族對九重天構不成威脅。我猜，當初他答應跟遊鏡天合作，大概是因為遊鏡天也是這樣對他說的吧。”

“真是愚蠢。像遊鏡天這麼狼子野心的人他都敢輕信。”風鈴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了，明知道九幽遍地是靈石，鳳九陵竟然還敢養虎為患，放任龍族去侵佔九幽。

當然鳳九陵這樣做的原因無非是兩個，其一，他的把柄落在遊鏡天手上，遊鏡天要是把鳳九陵弒兄篡位的事抖出來，鳳九陵分分鐘得下臺。不過這個問題也並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在外患之下，九重天還是不願意在這個緊要關頭換天帝的。另外，九重天現在都是鳳九陵的人，起碼群臣不會反他，反而會幫他鎮壓下這件事。這個時候只要他一口咬定這是謠言，是敵人想動搖我方軍心的詭計，九重天的民眾是會很容易相信他的。

其二，龍族人尚武善戰，普遍身材魁梧，是個好戰民族，鳳族跟他們打確實會打得很艱難。但九重天的靈氣更濃鬱，九重天的人靈力普遍比他們高，真要戰鬥起來也不一定吃虧，只是大多被龍族瘋狂猙獰的氣勢嚇到，加上龍族打起仗來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愛惜羽毛的鳳族不想跟這些瘋子打。

雖然鳳族不喜歡戰爭，但遇到敵人也不會退縮。所以，鳳九陵寧願當個縮頭烏龜，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裡，看不見危險就當不存在，說到底還是因為昏庸！

而遊鏡天選擇他，大概也是看中了他的昏庸無能。“遊鏡天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風鈴咬牙。

“在我父…在龍族剛入侵的時候，就有九幽大陸派出的間諜刺聽到了遊鏡天的計劃，他要培養一千名大乘期強者，擺成千人陣，彙聚的能量便能開啟永夜之門。”

“一千名大乘期強者？”風鈴驚訝。要知道整個九重天都湊不起一百個。千人陣她倒是聽說過，只是沒有大陸能湊那麼多強者出來，所以這個陣也僅是記載在古典中。

“全面開發了靈石，要培養出一千個大乘期強者也不是難事。”齊瀾想到那些被龍族糟蹋的靈石便心疼不已，有些出神的望著天花板喃喃道：“當初九幽的人愛惜靈石資源，慢慢開採，如今卻是便宜了別人。”九幽的人是那麼愛護靈石，寧願讓民族的實力不夠高也不願多開採，每年還會歌舞祭祀感謝大地的賦予，現在看到龍族一下子要把靈石全挖出來，竭澤而漁，誰能不心痛。

風鈴對九幽人的這種情感並不瞭解，如今想得更多的是怎麼消除九重天的危機。如果龍族變得那麼厲害，要滅了九重天也不過是彈指間的事。

“那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覺得他們培養出來了嗎？”風鈴問道。

“我覺得還沒有。”齊瀾沉吟了下，分析了起來：“九幽人民是不會那麼容易屈服的，他們除非全族滅絕了，否則一定會阻止龍族開採靈石。而龍族當初能迅速攻佔九幽大陸，是因為煽動了九幽大帝身邊的人謀反，直接把皇室的人屠殺殆盡，群龍無首，大軍調動不起來，龍族才能以迅雷之勢攻佔九幽大陸。但其實九幽的元氣還在，等九幽人民反應過來，便會自發組織起來抵抗外敵。龍族想要完全佔領九幽，還沒那麼容易。這場戰爭，起碼還得打十年。”

風鈴低頭思索，齊瀾對打仗非常有經驗，他的估計應該錯不了。

“但現在已經是十三年了。”風鈴非常記得，她三歲那年出的事。

齊瀾臉色變了一下，但也只是瞬間的事，待風鈴再看的時候，已經恢複如常。

“所以他們已經挖了三年的靈石，千人計劃應該也在進行中了。”

“要多久才能培養出一千個大乘期強者？”

齊瀾：“應該說他們一開始就在培養著了，但是因為在抗戰中，靈石有限，那會兒培養出的人數不多。如果現在有的強者仍停留在金丹期的話，他們起碼還需要五年。”

幸好修煉需要漫長的過程，他們還有時間。風鈴鬆了口氣，又問道：“那我們現在開啟永夜之門的話，能打得過龍族嗎？”

“只有三成勝算，不過有我在的話，能有六成。”齊瀾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絲毫沒有在開玩笑的樣子。

“噗…”一直皺著眉頭的風鈴冷不丁聽到這句話，毫無防備的被逗笑了：“你？”

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這麼自戀。

齊瀾揚了揚眉：“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歷練一千多場戰爭？”

風鈴這才猛然想到，當初一直以為他歷練那麼多戰爭是因為個人興趣，沒想到…原來他一直都在計劃著對抗龍族！

他竟然一直都事情真相？風鈴這才發現他似乎知道得太多了，不是當事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當年的事？要知道當年的一切痕跡都被鳳九陵抹去了，加上當年知道九幽大陸發生的事的人也不多。他是怎麼知道的？詳細到連九幽大陸的情況都那麼清楚。

風鈴又想起剛才齊瀾推斷九幽跟龍族的戰爭要持續十年，但如果不清楚九幽的兵防力量，怎麼判斷得出來，除非只是隨口胡謅。然而齊瀾並不是空口說白話的人，他這麼肯定的說，必然是做了一番考究。

風鈴神情又凝重了起來，用審視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問出了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齊瀾似乎也猜到了風鈴會這樣問，沒有回答她反而問道：“你還記得楊雲夕嗎？”

風鈴皺著眉，嘴裡喃喃道：“楊雲夕？雲夕？”好耳熟，在哪聽說過？

但是每當她似乎要想起來了，卻又好像記憶被蒙上了一層紗一般，讓她始終看不透，抓不住。

風鈴苦笑：“我之前被用催眠術強行封存了記憶，所以現在有點後遺症，有些以前的東西想不起來了。”

當初鳳容見她不吃不喝，怕她想不開，也只好用這種方法，顧不得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