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齊瀾喃喃道。難怪她對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了，原來她經歷了這樣的事。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但當初她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千裡大逃亡，必然經歷了許多艱險。

回想起當年，齊瀾不禁感慨，從那件事中活下來，都不容易啊。

“楊雲夕是你嗎？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她追問。

“我以前是叫這個名字，至於我的身份，”齊瀾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等你想起來自然就知道了。”

齊瀾不是沒有顧慮的，他現在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風鈴可能會因他的身份而起疑。但如果她想起了以前的種種，明白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想起他們之間的信任與默契，便不會再生誤會。

畢竟長大之後的相遇，並沒有一個愉快的開頭。

齊瀾又後悔起自己當初為什麼對女生要那麼拽，果然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也因為一開始就心生嫌隙，後來盡管兩人相處得很融洽，也都傾心於對方，但總少了一種感覺，一種敢把命交給對方的信任，一種兩人息息相關融為一體不分彼此的親密。

而這種親密，這種信任，是他們以前曾經有過的。正因為如此才讓人覺得嘆惋。

風鈴聽了他的話，知道應該問不出什麼了，也不再堅持下去，話題一轉問道：

“所以你現在要拿神器去開啟永夜之門？”她現在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齊瀾聽出了戒備之意，心裡一陣鈍痛。他永遠也不希望跟風鈴有任何的對立，但是現在卻是勢不由人。他嘆息一聲，突然一把將風鈴拉進懷中。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風鈴在齊瀾懷裡一時間懵了。他們不應該是在討論問題嗎？怎麼一言不合就開車？

齊瀾把下巴擱在風鈴腦門上，手環著她的腰說道：“那要看你了，決定權在你手上。”

他神情有些哀傷。他知道風鈴這麼努力地收集神器，一定是有別的很要緊的用途。一旦把神器挪做他用，也許風鈴就要放棄一些很重要的東西。

但是他也沒有辦法，另一個大陸的那麼多生靈還等著他去拯救，整個位面都在危險之中。如果現在不開啟永夜之門，那麼將來待遊鏡天親自開啟之時，便是整個九重天淪為龍族奴隸之日。

感覺到了風鈴在懷裡顫抖，齊瀾皺了皺眉頭，松開手低頭去看她：“怎麼了？”

風鈴抿著唇，小臉蒼白的搖了搖頭。

當年就看著父母兄長死在自己面前，她覺得整個天都塌了下來。

好不容易知道神器的力量可以救回家人，抱住最後一線希望，可是怎麼最後還是白忙活？

她如何甘心！

風鈴抬起頭看著他：“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一雙清澈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充滿哀求，小手還捏著他的一片袖角。

齊瀾很少看到過她這幅模樣，心裡頓時被揪了一下。以前她沒實力沒人脈，剛歷練的時候吃盡苦頭，在被別人合起來欺負的時候都從未妥協從未難過，像一朵生命力頑強的野花，在夾縫中生存怒放出自己的芬芳。而現在她卻像個無助的小孩，捏著他的衣角在哀求著幫助。

“但凡有其他辦法，我不會讓你有一丁點為難的。”這是齊瀾心裡的話，但此刻這句話卻如骨刺般卡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怎麼忍心說出讓她失望的話，讓她那雙清澈的眼眸蒙上失望的灰白。

齊瀾喉嚨動了動，剛要說出口的話變成了：“你收集神器是用來幹什麼的？”

風鈴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但也知道他在尋找事情的轉機，於是道：“你可聽說過鳳凰涅槃？”

齊瀾何等聰明的人，他一聽便猜到了：“你是想要讓你家人複活？”

風鈴點點頭，眼眸發亮，齊瀾那麼厲害一定會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可是，”齊瀾不太置信地皺了皺眉：“都已經十三年了，縱使有神器的力量，又怎麼讓他們複活？”雖然九重天的人靈力高深，但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死人複活這種事情並不多見，只有罕見的靈藥或者用禁術才能做到，前提還是這個人的身體是完整的，否則迴天乏術。

“這是我們鳳族裡不外傳的秘密。”風鈴垂眸說道，“鳳族嫡系血統的人能繼承到一種叫涅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