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咱家知道你肯定很愧疚,可這對咱家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機會呢?其實當日就是賭,賭輸了,就是一死,咱倆還能在黃泉做個伴,說不準還能見著你娘。可幸運的是,賭贏了,咱家還能與你在此地同遊,皇上待我也挺好,不似外人所傳那般……”
“在石城與青衣哥一起的日子簡直最快活了,今日回去,咱家就是皇上的愛侍李公公,你就是名震江湖的豪俠青衣子。”
青衣想也對小李子說些什麼,可話到口中卻又拐了彎回了肚裡,最終只變成一句:“小李子,你三日前在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向現在依然還在的讀者小可愛比哈特!謝謝你們不嫌棄我短小還難看!
☆、26
小李子也沒想到自己正在煽情的時候,青衣會這麼的不解風情,一時便怒了,轉過頭不理青衣。
青衣這人腦子也慢,不知小李子發生了什麼,竟又生氣了,撫了撫額,眼睛轉了兩圈才一拍腦袋:“小李子!青衣小子我真的太太太捨不得你了!快讓小子我好生抱抱!”
小李子往後一躲,避開了青衣張開的雙手:“三日前,本是咱家奉皇命前來末亭鎮尋你的日子,可不知怎的,竟在路上暈了過去,待咱家醒來,已經到了此地,說來也是蹊蹺了些。”
青衣一挑眉“……聖旨可還在你處?”
“在的,咱家一直保管的好好的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突然間問咱家這個。”
青衣心下已是瞭然,只是不知那人冒充小李子究竟有什麼目的,左右看看沒人,才附到小李子耳邊說到:“其實三日前有人來找過我,那人與你生的一般面貌,手裡拿著聖旨,我以為是你,便讓他進房了。之後談不攏,就讓他走了。當時我還想小李子怎的會變成如此德行。”
“但始終還是放心不下,因為這末亭鎮是有陣法鋪設的,於是趁著夜裡便去尋你了,可你的房裡沒點人影。直到第二日早晨才回的客棧,看見你在房中喝粥,也沒什麼異樣這才終於放心,可心裡終究有許多疑問。”
小李子聽後也低頭沉思了一會,才開口:“照你所說,確是蹊蹺,可天下怎會有與咱家面目相同之人,這未免也太……”
“話是如此,也不妨考慮那人是對自己的容貌做了稍許調整——許是易容術。”
易容術,可輕易改變自己的容貌。
小李子聽青衣這麼一說,也雙手合掌拍了一下,恍然大悟。“不錯,咱家也聽過的,高明的易容術甚至是連一絲差錯也找不出的!可……那人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冒充咱家呢?”
青衣也正搞不明白這個問題,只把心中的猜想告訴小李子。那人既把小李子弄昏又完好無損地送至末亭鎮,說明他並不想傷害小李子,再那麼循邏輯而上,不難猜出那人其實是皇帝派來的。今日從街口醒來時那個人影應該是那個易容人,只是不知他是否還在末亭鎮中——應該是還在的,只是看不見罷了。
至於他的目的,青衣如今也並不怎麼關心了,既然小李子安然無恙,那也沒必要深查,左右沒做些了不得的事,再說,也不定能查出些什麼。
夕陽漸漸的與末亭齊肩,照的地上也鍍了一層金橘,青衣和小李子一同走在街上,二者皆是無言。只是走的很慢很慢,或許心裡都不希望這太陽就這麼離去吧。
青衣與小李子在門口道了晚安,似往日般拿起古書心裡沒來由的有些難過,卻也不知究竟難過些什麼。在不周山上三年,雖有老頭子作伴,性情卻也冷了許多。
與耶律好像有些不像。聽說耶律小時候可算得上一個小大人,分明人小模小樣的,那一雙眉皺起來又頗有幾分威嚴,可被那青松老人一教導,居然變成了一楞頭子似的可汗。而反觀自己,還是個跑堂的小夥計,上山前從頭至尾的都是鄉井市儈氣,如今倒也有幾分“清水出芙蓉”的錯覺了。
青衣抿唇一笑,拋卻那些繁雜事埋頭書中,不知過了幾時,絲絲涼風吹入房中,青衣抬頭看向窗外,終於是嘆出了一口長氣,隨著那長嘆而出,心裡堵著的一塊石好像也松動了。
伸了個懶腰,覺得時辰差不多了,青衣便摸向自己的床。在悶起被子前,順便還考慮了下究竟是回去看看那老頭子呢,還是再逗留一會,去雲天閣看看許久不見的雲雀姑娘,再讓雲閣主寫些像上回一般的打油詩,氣死那老小子。
耳畔響起一聲悠遠的蒼鐘聲,讓人忍不住心神一凜,生出納頭伏拜的沖動。青衣抬眼望去,一座肅穆的大殿立在眼前,可以清楚地看到殿前有一人閉目坐於蒲團之上,也不知究竟在冥思些什麼。四周煙雲繚繚,面前的人個個穿白衣裳,分明無風,衣袂卻也自動。怕是仙境也莫過於此了吧,青衣暗想。
不僅如此,青衣還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也變得與那些人無異,奇怪之餘,邁著步子往人集聚的地方走去。
不錯,青衣打算不再遵循所謂的不可動規則,反正左右也只在末亭鎮方圓,陣法能送的地方再遠又能遠到哪裡去?思及此,青衣索性也就放開了來。
白衣成群的地方傳來低聲竊語,可任憑青衣靠的再近也聽不真切,更多的人在沉默,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只是面上的表情與竊竊私語者無異——幸災樂禍。
青衣一臉茫然,旁邊的人也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只能用力地往裡擠,惹得人頻頻側目,有不少人臉上都帶著不耐煩。眾人圍著的是一個怯懦的少年,看著一圈人眼裡滿是防備,用手圈住自己的雙膝。頭發也是散亂不堪,如何說呢,像只被虐待的小奶狗。青衣頓時生出悲憫之情,對這樣一個少年如此心狠,該受到懲處才對!
不知是不是青衣投去的目光太過熱切,少年終於也往青衣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竟讓少年的眼裡燃起了光!
青衣看見那抹奇異的光芒有些汗毛直立,也不知是不是哪裡吹來了冷風。待到最後,怯懦的少年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撲向他時,他也沒有反應過來現前的情況。
少年抓著青衣的手腕,別看那少年瘦弱,手勁可不小,拉著青衣就到了不遠處端坐之人的面前。
“師傅,師傅!您瞧瞧此人是誰?”少年一把帶過青衣,青衣一時沒撐住,摔上了青石板。
端坐之人聽到了青衣的叫聲,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青衣,明顯地詫異了一下,眼裡透出莫名的掙紮,又回複了方才寵辱不驚的模樣。
又過了一會,端坐之人又睜開眼睛上下掃視了青衣一遍,像是在確認些什麼,“做的不錯,將此人帶到為師房裡,至於你……功過相抵吧。”
作者有話要說: 詐屍啦詐屍啦哈哈哈哈
☆、27
青衣不知那人究竟是誰,只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未免也忒奇怪,欲言又止的。
青衣心裡頭納悶,卻也沒問。
不一會兒,聚在一起的弟子們都散開了,男人把青衣帶入了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