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穗盤腿坐在地上,點點頭,“姑娘放心,又不是頭一回幹…”
“幹”字還沒落地。
一個頎長身影手臂一勾一拽一拉,利落且迅速地翻過窗戶落在了地上。
檀生被嚇得糖順著喉頭向下滑,正好卡在了喉嚨口裡!
“咳咳咳咳!”
檀生扶著床柱子,咳得面紅耳赤。
來人幾個跨步就走到檀生跟前,手拍了拍檀生後背,只聽“哧溜”一聲,杏仁糖從喉嚨裡噴射而出,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檀生看著這條美麗的弧線有點呆愣。
更何況。
那顆沾著她口水的杏仁糖在空中一個騰飛,緊跟著在青石板上三個迴旋,身姿很是妖嬈。
檀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一張臉像被燙熟了一般,“唰”地一下從下巴紅到耳根。
始作俑者面無表情地從懷中掏出帕子,撿起那顆杏仁糖包了起來,隨手放在了桌案上,語氣清泠,“晚上怎麼還在吃杏仁糖?不怕蟲牙?”
這些時日她晚上不僅吃杏仁糖!還吃蕎麥麵!還啃玉米棒子!
十碗蕎麥麵呢!
檀生如同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猛地一吸氣,力爭把小肚子收得一無所蹤。
“我有點餓…”
檀生仰著頭木木呆呆的,千言萬語都化成了這四個字。
說完,檀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我有點餓”
她說了什麼??
那麼多可以說的,她卻說了,“我有點餓”???
檀生悔不當初。
來人低頭悶笑。
笑笑笑,笑個屁!
檀生慌亂中決定先下手為強,“我見過鎮國公夫人了。”
來人一抬頭,露出一張劍眉入鬢、星眸皓齒的臉,許是北疆的風霜太歷練人,許儀之看上去變得魁梧了許多,黑色勁裝被衣服下的肌肉撐得緊緊的。
檀生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噢?母親去東嶽觀上香了?”許儀之雖是頭一次踏進閨房,卻極為輕車熟路地坐到酸枝木小杌凳上,自己給自己斟了一盞涼透了的茶水,仰起頭一飲而盡,看上去像是渴了很久。
穀穗目瞪口呆地看著許儀之行雲流水般做完這系列動作,想了想,撂下一句,“我去燒熱茶水!”便遁得無影無蹤。
檀生別過眼去。
別家的丫頭是生怕自家姑娘吃了虧。
她家的丫頭是生怕自家姑娘嫁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