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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允諾

想不到他心中對此怨念頗深,逮到機會便要借機刺我兩句。怕是他此刻腸子早悔青了,不該送了一個天大的把柄到我手上。

我正欲反唇相譏,他卻收起方才的鋒芒,話鋒一轉道:“若是你我新婚之夜就分房而居,就不怕令姨母擔心於你嗎?”

他這話倒有幾分道理,我既打算與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掛名夫妻,便沖著相敬如賓這幾個字,也須在面子上把戲做足了方可。

“將軍言之有理,我亦相信將軍乃是君子,當不致剛剛立誓定約,便背信棄義,還請將軍在榻上好眠。”

我說完,從櫃中找出一張氈毯鋪到喜案邊上,再走到床尾,去取另一床錦被。

“夫人這是何意?”

“妾身不慣與男子同睡,今夜,便打個地鋪先將就一晚。”

我抱起被子,轉身方走了一步,忽然腰上一緊,已被衛恆攔腰抱起,將我穩穩地放到榻上。跟著,一道黑影落到我身上,他已用我手中的錦被將我裹了個嚴實。

“你——”

我方說了一個字,衛恆的食指已輕輕按在我的唇上。

“夫人勿怕!地上潮濕,女子如何睡得?倒是衛某在軍中,這地鋪早睡得慣了。”

他說罷,抱起他那床錦被,走到氈毯處躺好,道了句,“夫人只管安心高臥,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你我還要去給父親問安。”

片刻後,便傳來他輕微的鼾聲,想是已然熟睡。

看來最讓我擔心的這新婚之夜,當是再不會有什麼可怕之事發生了,可我卻仍舊難以成眠。

他將床榻讓給我,自己去睡地鋪也就罷了,但凡是個君子,皆會如此。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會細心到,沒將榻上他蓋過的那床錦被直接蓋到我身上,而是替我蓋了一床新的錦被。

想不到他竟會有這般體貼入微的舉止,這是怕我會嫌棄他用過的東西嗎?

想不到這一次的新婚之夜,竟和前世全然不同。雖我和他仍是未行敦倫之禮,但以往和我相對時,總是籠罩在他身周的冰冷淡漠,如今竟似是消融了大半……

我隨即在心裡搖了搖頭,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才不過這麼幾個時辰的共處,誰知他是當真改了性子,還是作戲給我看。

也不知胡思亂想了多久,我才沉入夢鄉,一夜無夢,直至天明,竟是難得的好眠。幸好不曾誤了回丞相府給舅氏和姑氏敬茶問安。

衛恆的五官中郎將府和丞相府相距並不甚遠,乘馬車不過一刻鐘就到了。

可誰知我方進到馬車裡,就見車門開處,一道高大的身影微微低首,也鑽了進來,緊挨著我坐了下來。

我只得朝車壁處挪讓,忍不住譏諷道:“不過這麼短短一段路,將軍亦要如女子一般,躲在這車裡嗎?”

衛恆面不改色,壓低了聲音道:“想是昨夜沒有睡好,扭到了腰,乘不得馬。”

是誰說他睡慣了地鋪,分明就是故意的。

我推開半扇車窗,佯作觀景,並不想理他。

他卻得寸近尺,又擠過來,在我耳邊輕聲道:“衛某隻是想提醒夫人一句,在咱們府上,夫人怎麼喚我都無妨,但到了相府,還請夫人喚我一聲——夫君。”

“免得讓人以為你我夫妻不和,又想暗中生事,到父親面前挑唆。今日敬茶,我那一眾弟、妹都要來見過你這三嫂,你我越是恩愛,便越不會有人打夫人的主意。”

許是我多心,他最後一句話,讓我怎麼聽怎麼別扭。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若我和他越是恩愛,金鄉郡主她們便不會找上我嗎?

這也未免太想當然了吧?

果然,當衛恆親自扶我下車,一路攜著我手步入內堂,在眾人前秀足了恩愛時,依然有人在打我的主意。

因衛疇和我姨母尚未到來,金鄉郡主在跟我道完喜後,便故作驚訝道:“三嫂昨夜大喜,可怎麼我瞧著三嫂臉色反倒憔悴得很,莫不是昨夜沒有睡好?”

我淡淡一笑,並不作答,昨夜雖睡得有些遲,但難得一覺好眠,哪裡就如她所說,甚是憔悴了?

四少夫人何氏也湊過來,正想搭腔,已有宦者通報:“大王與王後駕到!”

衛疇雖已是齊王,卻甚少穿他的齊王袞服,日常在府裡仍是一身常服,但再平常的服飾也掩不住他通身不怒自威的霸氣。

我隨著眾人一道朝他和姨母躬身行禮,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衛恆竟從他一堆兄弟中走了過來,擠在我們一堆女眷之中,正立在我身旁。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還想著今天趁著休息,要多碼點字的,結果從下午兩點碼到現在,只碼了三百字……大半時間都在小本本上做接下來的細綱。寫之前覺得一萬字的大綱足夠用了,真寫起來,才發現遠遠不夠啊啊啊啊啊

這章往存稿箱一丟,就只有兩章存稿了,憂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