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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逼宮

衛疇那道詔令下的甚急,命衛恆即刻起身趕赴洛陽, 且不許帶家眷。

我想要親自送他到城外, 他卻不許,同我玩笑道:“我怕真到了那長亭外, 行道邊,夫人忍不住落下幾滴離人淚來,那為夫便是拼著違抗父命, 也捨不得走了!”

因著衛疇這詔命,我本是滿腹愁雲,又怕他看出來, 此時見他還有閑情逸緻開玩笑, 心上繃著的那根弦頓時就鬆了下來。

前世時, 縱有兇險,他不也坐穩了世子之位, 在衛疇崩逝後, 最終繼承了齊王的王位, 成為大雍朝實際的掌權者。

這一世, 很多事都已偏離前世的軌跡,他應當會更加順遂才是。

於是我便含笑點頭,如每日送他上朝那樣,替他理好衣冠, 目送他出門, 心內竟沒有太多離愁別緒, 似乎到了傍晚, 他便會如往常那樣回來一般。

他走了幾步,突然又折回來,捧著我的臉狠命親了一氣,在我耳邊輕聲道:“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夫人千萬小心。便是真有什麼意外,你也別怕,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到你的!”

我本已有些松緩的心立時又提了起來,看著他大步離去被風拂動的衣角,忽然有一種山雨欲來之感。

或許過不了多久,這鄴城又將是風起雲湧,再掀波瀾。

有這樣感覺的人並不只我一個,衛華對此亦是憂心忡忡。

她已於月前順利生産,如願以償一舉得了位小皇子。

剛登上後位,便誕下龍子,跟著她親弟弟衛恆又被立為齊王世子,那幾日,衛華簡直是春風滿面,眉梢眼角都透著志得意滿,喜氣洋洋。

可等到衛恆被派到洛陽去修膳宮殿,衛華的心又立刻穩不住了,隔三岔五的請了我入宮商談。

“阿洛,你說父王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如今身子一天比一天差,卻偏挑這個時候把子恆派到了洛陽。還有那衛章和何彥二人,父王既說要免了他們的兵權,讓他們一個回封地,一個外放去做定城太守,為何不立時就讓他們離開鄴城,竟還要把他們留下來過節?父王就不怕萬一有個什麼,夜長夢多嗎?”

說來,這又是一件讓人費解之事,衛恆剛離開鄴城不久,衛疇便將何彥和衛章二人叫去,也不知說了些什麼,只知二人出來時面色蒼白。

跟著,衛疇便將衛章手中所掌十萬大軍的兵符收回,免了他□□大將軍之職。何彥也被免去侍中之職,被外放到定州去做太守。

金鄉郡主聞訊,先是去求姨母說情,見姨母置之不理,只得獨自一人到衛疇面前哭求。

衛疇不知怎的被她哭的心軟,雖未收回成命,卻準他二人過完重陽節再走。衛華便怕萬一衛疇的身體突然有個好歹,他二人心生異動,子恆又遠在洛陽,豈不是大為不妙。

雖然我也隱隱有些擔憂,可見她這樣,便不去附和她所言,只說父王近日精神好了許多,且父王向來英明神武,勸她放寬心。

溫媼也從旁相勸道:“是啊,殿下,您實在是有些關心則亂,太過憂心了。既然世子妃都這樣說,想來定是無事的,您才出了月子不久,要好生養著,不宜費神想這些的。”

送我出去時,溫媼又殷勤地同我道:“皇後她許是剛生産完,多思多慮,總是煩勞您來解勸她。老奴也幫不上世子妃什麼,只能盼著您身康體健,早日為世子生下個小世子來。”

我聞言微微一笑,這些時日溫媼待我又親近起來,甚至因為前些時日的冷淡,比之從前更是殷切許多。

她這忽冷忽熱,亦是頗為讓人費解,我又不好直言相詢,便只當她的情緒變化皆是為了衛華的緣故。

衛疇似是極為看重今年的重陽佳節,早早便吩咐下去,到了九月初九那日,要在銅雀臺大宴群臣,與眾卿同樂。

不想,臨近重陽時,他的頭風病又犯了,一連五日,臥病不出,讓朝中一幹大臣憂心不已。幸而一直不曾傳出要取消這重陽宴飲的訊息。

到了重陽佳節那一日,當文武百官齊聚銅雀臺上,看著那個頭戴王冠的巍峨身影出現在王座上睥睨四顧,不約而同的都鬆了一口氣。

此次的節宴,衛疇不光邀了朝中百官齊聚,連同他們的家眷亦邀了來。我坐在衛珠身邊,遙遙朝衛疇看去,見他眼中精光猶在,可臉色卻並不甚好,兩頰的肉凹下去,滿臉病容。

再看向姨母,她看向衛疇的目光中亦是掩不住的擔憂。

然而衛疇卻似乎精神極好,一面看著場中的歌舞,不時同他的愛將謀臣們說笑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