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竹園的房間，哥倆已經坐在那半天了。桌上擺著餃子還有小菜，香味撲鼻。皇上見二人進來，開口說道：“過來，一起守歲。日後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要珍惜。”

“是哦，二哥可要珍惜二嫂呢。”佟雪瑩脫掉大氅，隨手放在一旁，然後來到朱厚雄身邊。

皇上沒有說話，而是親自把碗筷擺好，嘴角噙著笑。

四個人坐好以後，皇上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個。佟雪瑩見他動筷子了，也夾了一個放在朱厚雄的碟子裡，然後自己又夾了一個。

皇後一臉平靜，伸手夾起餃子，咬了一口。很鮮、鹹淡正好。

“嗯，味道不錯。”皇上滿意的點頭，看著朱厚雄開口又道，“子毅，旁的朕不羨慕你，這媳婦兒找的不錯。餡兒和的好，味道正。”

佟雪瑩聽著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別扭。狠狠翻了個白眼，一臉不願意的說：“好像他娶我就是為了做飯似的。那不如找個廚娘，多好啊！”

“你以為朕不想？子毅娶了你這麼個折騰鬼兒，遭罪的時候在後面呢。”皇上不甘示弱的反懟，繼續吃餃子。

佟雪瑩憋氣，狠狠地“哼”了一聲，然後繼續吃餃子。朱四爺輕笑，伸手拍拍媳婦兒的肩頭，給她無聲的安慰。

第一個吃到銀角子的是朱厚雄。一共包了五個，朱厚雄吃到一個。皇上見弟弟吃到了，忙也繼續悶頭開吃。皇後輕笑著看著朱四爺，淡淡的說：

“怕是今年四弟能如願得個女兒呢！”

簡單的一句話，頓時讓朱厚雄眼前一亮。忙不疊的點頭，沖著皇後道：“借皇嫂金口，若今年能得愛女，四弟一定……”

“一定什麼？”佟雪瑩歪頭看他，一臉不悅的說，“有了閨女你愛誰？是愛我還是閨女？”

如此孟浪的話語，讓皇後的臉兒瞬間紅了。皇上也輕咳幾下，掩飾尷尬。

佟雪瑩不以為然，一個勁兒的追問。最後無奈，四爺只得夾起一個餃子，送進她的嘴裡，說：“你，你，你，都是你，不管有沒有閨女，有幾個閨女，你都重要。”

“嘿嘿……這還差不多。”佟雪瑩嚥下餃子，一臉滿足。

這樣的舉動在他們夫妻之間是家常便飯。可在皇上與皇後之間，卻……

一頓餃子吃完，除了佟雪瑩沒吃到銀角子，其他三個人都吃到了。朱厚雄居然還吃了仨，這可把佟小妞兒氣著了。半天都不搭理他，不管他怎麼哄。

皇上看著他們夫妻倆的樣子，雖然不是很喜歡，可弟弟一臉受用的樣子，倒也讓他釋然。算了，他喜歡就比什麼都強，況且這丫頭……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四個人坐在一起，一直到寅時初。門外傳來聲響，說是該啟程了。朱厚雄跟佟雪瑩雙雙起身，把人送出了竹園。後院，一匹馬、一輛馬車。

來時兩口子是一起坐的馬車，這是……

佟雪瑩不解，迷茫的看著朱厚雄。男人伏在她的耳畔，輕聲呢喃著說：“皇兄著急回去。堆了一堆的奏摺他得看。不能在慢悠悠的回走。”

佟小妞兒聽到這話，緩緩點頭。松開一直十指緊扣的手，看著一臉平靜的皇後，走上前說：“皇嫂，時間還久，慢慢來。石頭放在懷裡捂三年，也能熱乎。”

意有所指的話，讓皇後輕笑著沒有吱聲。邁步上車之後，眷戀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關上車門。馬車緩緩啟程，皇上沒有跟著一起走。

看著他們夫妻倆，開口囑咐道：“別再折騰了，孩子都有了。年後的事情是爺們的，你就消停做你生意。實在不行來京城，在宮裡待著。那麼大的皇宮，夠你轉悠的。”

佟雪瑩聽到這席話，頓時撇了下嘴。去宮裡？那還是算了吧。她喜歡在這遼東待著。

皇上看著她的表情也沒在意，扭頭瞅著胞弟，囑咐一句“小心”之後，翻身上馬，離開了。朱厚雄站在那裡良久，哪怕已經看不到任何蹤影，仍舊站在那裡。

佟雪瑩陪在一旁，心知這會兒他心裡最難受。親哥哥大老遠跑來，如今匆匆回去。說句不好聽的，回去還得忙成一條狗，的確挺難得。

小手在其手心輕畫了幾下，瞬間被他捉住了，然後直接被扯進懷裡，耳畔傳來——

“別鬧，讓我抱會兒。”

佟雪瑩想說她沒鬧，她就想——陪著他。

天空泛白，該是亮天的時候了。朱厚雄看著懷裡的小女人，長舒口氣，道：“每次跟皇兄分開，都感覺在經歷生死。這一次有你陪著，好像……也沒那麼難受了。”

佟雪瑩聽到這話，眼睛瞬間笑成了月牙。不管是不是真的，能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已然很知足。反手環住他的腰，仰頭問道：

“年後你打算怎麼做？需要我嗎？”

“需要。”四爺頷首，摟著她往瑩頤園的方向走，進屋之後又說，“年後爺兒需要你安安分分的在家裡待著。別亂跑、別亂走，不管聽到什麼、知道什麼，不是從我嘴裡知道的，都不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