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執不下,導員只得讓團支書先走,單獨給尹蔓做起思想工作。
“就算是她先說你,你忍忍也就過了,要是氣不過大不了罵回去,怎麼能在課堂上動手?你這一次沒打到她,是不是還有下一次?照你這麼下去,大家一言不合就打架,那班級班風會被搞成什麼樣子?”
輔導員還是頭一次調解女生打架,再加上她和姜教授的傳聞,面對這個女生接二連三惹出的麻煩,她還真有點犯愁。
尹蔓問:“誰規定的?”
輔導員:“嗯?”
“誰規定被人罵了不能還手?況且我根本沒傷到她。”
忍?可笑。
忍是這個世界最大的謊言之一,如果忍耐的目的不是為了反抗,那麼忍耐則毫無意義,可惜忍久了的人結局往往不是反抗,而是習慣。逆來順受永遠沒有好報,只會讓欺壓的人變本加厲,要是她學會服軟,早八百年就被邵江啃得骨頭都不剩了,還能有今天?
導員比尹蔓大不了幾歲,被她問得愣住,隨即馬上反應過來:“動手帶來的後果和罵人能一樣嗎?你還有理了,我不管你以前是做什麼的,你進了這個學校就必須遵守學校的校規!”
她義正言辭地批評,“還有你和姜教授又是怎麼回事?本來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想多問,但是那天連院領導都驚動了,我早就想找你談一談,你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尹蔓無動於衷:“我們的關系很正常。”
導員好說歹說,看她依舊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不亞於變相挑戰自己的權威,氣得翻出她的資料:“你要這樣下去,我只能和你的父母說一下你在學校的問題了。”
上大學不會輕易請家長,輔導員壓根沒打算打電話,然而尹蔓置若罔聞,完全不見怕,斷定她不會打似的,搞得她下不來臺,導員只好找到她父母那一欄。
空白。
她有點後悔自己的沖動,問道:“你其他親戚呢?”
她料想尹蔓不會告訴她,這樣正合她意,可尹蔓不該配合的時候倒是挺配合,反正她被罵成這樣,早就豁出去了,利落地報了一串號碼。
導員這下縱然不想打也得打,電話一接通,她噼裡啪啦地說道:“你好,請問是蘇憶初的親戚嗎?我是她的大學輔導員。”
“你好,我是姜鶴遠。”
在尹蔓和輔導員談話的同時,姜鶴遠也在院裡會議室裡,被校領導進行三堂會審。
他們倆的事在學校裡傳得甚囂塵上,可無論領導們怎麼問,姜鶴遠都拒而不答,既不承認,也不反駁,幾人坐是坐在這兒,心底都不樂意淌這趟渾水,且不論姜鶴遠是他們高薪聘請的人才,就說他家裡的背景,巴結還來不及,誰想來得罪他。
但又不得不說。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後還是相熟的老院長拍板道:“鶴遠,這件事要是鬧大了,不管對你的聲譽,還是對學校的影響,都是相當嚴重的,不如你趁早做一個澄清,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咱們學校學生和老師好上的也不是沒有,那xx不就是一畢業就結婚,”書記幫腔,“不過如果在校的話,確實就比較難辦了,低調有低調的好,否則這個風氣一盛行,秩序就容易亂套,是吧,當然,我相信小姜你還是很有分寸……”
姜鶴遠聽著他們翻來覆去唸經,懶得把時間耗在打官腔上,直截了當地說:“如果這件事對學校産生了不良影響,校方統一討論確定的話,我願意主動提請辭職。”
領導們的良苦用心被他強硬駁回,還要勸他,卻見他接了個電話,說了句有急事就匆匆走了。
這邊導員一聽話筒裡是姜鶴遠,嘴一下結巴起來,他可不止是在學生那裡受歡迎,在老師群裡亦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導員都忘記自己具體說了些什麼,總之當姜鶴遠真的來辦公室接尹蔓時,她已經徹底被搞糊塗了。
他們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要是有那回事,這一來等於坐實了他們有一腿的傳言,這也太囂張了?!
導員自認客觀地對姜鶴遠講述了尹蔓打人未遂的經過,他詳細地追問來龍去脈,說起尹蔓來坦坦蕩蕩,完全是負責任的家長派頭,導員怎麼看也覺得不像網上說的那樣,說成是親戚倒更合理一些。
姜鶴遠言談客氣歸客氣,就是不道歉,三言兩語把主要過錯牢牢按在團支書頭上不放,擺明瞭護犢子,導員反而被他說得過意不去,不住地說太麻煩他跑一趟,對他們的關系疑竇全消。
這事不了了之,他把尹蔓領回去,尹蔓怕被姜鶴遠罵,提前打好預防針:“是她先欺負我的。”她怕他不信,又說道,“我不是推卸責任,他們說話特別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