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仵作就過來複命。她摘下面罩,花紜一瞧還是個長相清秀的女子。
文韶跪下,端起手作揖,畢恭畢敬地對花紜說:“小人回稟娘娘,將軍是死於春秋剎剎師之手。”
眾人皆一愣:春秋剎已經囂張到剛殺完花貴妃與十二皇子,就來殺花松霖的程度了嗎!
“你確定嗎?”花從文急問,“真是剎師?”
文韶:“回首輔,千真萬確。”
姚鐸補充道:“文韶說的不錯,臣辦過許多案子,剎師殺人手法十分特殊,臣一眼就能看出來。今日將軍……肯定也是剎師下的手。”
正當所有人都在感慨春秋剎猖狂至極之時,花紜察覺出其中微妙。
“姚大人,原來你也能看出來剎師的手筆。”
花從文先前提醒過花紜,殺害貴妃與皇子的未必是春秋剎。以花從文的性格,沒有根據的話他不會說。
而現下花松霖被殺,確定是春秋剎。
花紜做一個假設:如果殺花貴妃的不是剎師,那麼一直在查案的沈鶴亭與姚鐸就有問題,還聯合剎師一起騙自己。那麼花松霖為何而死?又是誰買了花松霖的命?
死的全是花家人,這回是沖花家來的。
“又是春秋剎……咳咳咳……”身後傳來沈鶴亭的聲音,花紜霎時回頭,與他猩紅的雙眼對視。
沈鶴亭用紗布矇住口鼻,上來先跟花紜賠罪:“娘娘,奴才感染風寒,怕過病氣給娘娘,這才繫上面罩,娘娘莫怪。”
“無妨,”花紜輕聲說,一直盯著沈鶴亭的眼睛。眼白全是紅血絲,看樣子真是病得很重。
“奴才先去看看將軍,”沈鶴亭微微弓背,往花松霖那邊走去。路過李懷璟的時候在他身邊頓了一下,抬眸剜了李懷璟一眼。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沈鶴亭緩緩蹲下來,掀開了蓋在花松霖身上的白布。
鳳眸凝視目眥盡裂的花松霖,沈鶴亭好像廟裡俯視眾生的佛像一般平靜。
清晨的第一縷秋風捲起落葉,北市極其安靜。
“將軍……你死不瞑目啊,”沈鶴亭嗓音低沉、悲憫,慢慢抬手合上了花松霖的眼睛。
風捋平了白麻上的褶皺。
“奴才覺得,將軍的死與貴妃、十二皇子的死脫不了幹系。”沈鶴亭來到花紜面前,望了花從文一眼。
“掌印說的對,”花紜抽抽鼻子,“既然都是春秋剎所為,那就要一查到底,究竟是誰,害了哀家姑母又要害哀家二叔。”
“不查了,”花從文終於發話,“不查了。”
花紜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為什麼?父親,姑母、二叔他們都死不瞑目……”
“不查了,”花從文重複道,“這是沖本相來的……再查,剩下的人就都沒命了。”
既然花從文都發話了,花紜也就沒有理由再說查案。花從文決心嚥下這口氣,林思華的前車之鑒擺在那,倘若他不讓步,今晚剎師的刀就得抵到自己脖子上。
花紜發現如今的鄞都,徹底籠罩在迷霧之中,剎師的刀抵在每個人的脖子上,連花從文都不得不讓步。
剎師到底是誰?
花紜迫切地想知道那張銀面具下究竟是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