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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屍

砍屍

一隻青黑色的手,攀住棺材的邊緣。之後,一雙空洞、沒有光澤的眼睛緩緩探出,直勾勾地盯著花紜,像兩汪深不見底的死潭,即將將她吞沒。

楚王世子,李見暉,那孩子“死而複生”,正站在棺材裡,沖太後笑。

花紜感覺有人扼住了她的喉管,呼吸困難。她強迫自己不去看“李見暉”,目光慌張四躥,最後定到薛桐腰間那柄繡春刀。

應該將那孩子的頭砍下來掛在城牆上,花紜惡毒地想。

周圍的人都屏氣凝神,靜得花紜能聽清自己的心跳。除了她,所有人都既恐懼又好奇,頻頻往道場中間瞟。甚至有剛逃出道場的宗親又原路返回,就為了看這場百年不遇的“笑話”。

花紜餘光瞥見那屍體慢慢舉起手,指著自己,她頓生不祥的預感——這一局,恐怕她又要輸給李懷玉了。

“娘娘……”李懷璟聲音很輕,“這……”

花紜繞過他,徑直向道場中央走去,他趕忙伸手要攔。

“別管我,”她冰涼的手搭在他的腕上,“殺了他們。”

李懷璟微微挑眉,看向了在場所有宗親,再次詢問:“果真?”

花紜不再回答,她被“李見暉”的眼睛抓住,再也逃不出去。

“娘娘。”

圓型的道場讓聲音聚攏,連咳嗽聲都能繞著場地兩三圈。“李見暉”張口說話了,在他沉靜、僵硬的嗓音停止後,花紜聽見了汗珠從自己額頭滑落,她嗅見了紙張燒成灰燼的味道。

“您為何要殺臣?”

一語既出,話驚四座,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花太後。

“娘娘,臣做錯了什麼,您要對臣下死手?”

李懷璟沖了上來,他的手搭在花紜肩膀上,懇求地:“娘娘,不要——不要再過去了!”

花紜甩開了他,走下臺階,繼續向前走。

花凜緊抿嘴唇,焦急卻又無可奈何地盯著“李見暉”,手中的桃木劍瑟瑟發抖。他從來沒見過如此情形,他萬萬沒想到死透了的人還能站起來,除非——

花凜愕然,望向花紜,他的口型在說“不要”。

是邪術。

“娘娘,從頭至尾,臣僅僅是想拿回臣自己的東西。是您將它奪走,是您將臣置於死地,是您違背天地祖宗犯下大錯,卻還要將罪過扣到臣的頭上。”

李懷琪往太後臉上瞥,聲音細得像刀刃劃過玻璃:“娘娘?您——原來是您害死的——”

“閉嘴吧!”李懷琤害怕得不行,連忙捂住了李懷琪的嘴,低聲呵道“你少說兩句!”

“娘娘,您為什麼要殺臣?臣確實不是母妃親生,但臣確實是父王的兒子。臣是父王唯一的兒子,是李家的血脈,這毋庸置疑。楚王府的家事,您不該插手。”

王娉婷驚訝地望著道場中央的“李見暉”,眼淚爬滿了臉頰。

花紜一隻腳已經踏上了道場的臺階,始終一言不發。她盯著“李見暉”,聽著他說的奇怪的話,眉頭擰成了麻花。她感覺一直一直有雙眼睛在背後盯著她,她走的每一步,都在那人的掌控之中。

“娘娘,您為什麼要殺臣?是因為臣是父王的兒子,而父王,知道您的秘密?”

一個四歲的孩子,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花凜現在越發肯定,這絕對是某種邪術,操縱屍體,讓它成為傀儡,做提線之人的傳聲筒。它說的話,正是操縱者威脅太後的話。為的就是讓在場宗親懷疑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