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紜駐足,問:“秘密?”
風起,吹動道場上的白幡。
李見暉的眼睛仍舊是空洞的:“秘密!您瞞著所有人的,一旦被別人發現,就要將那個人毀掉的秘密。”
——我所恐懼的,盡力掩蓋的,並非是我慘不忍睹的童年。
花凜趨步來到花紜面前:“請娘娘止步,一旦您踏進來,陣法可就破了。”
花紜渾然不顧,心緒仍被“李見暉”牽著走,不甘心地問:“我的秘密?”
花凜小聲勸誡:“您不要被他牽著走。”
花紜依然說:“我的秘密?”
花凜:“娘娘!”
“我沒有秘密,”花紜為自己辯解,“沒有……”
——只要我不承認,秘密就不存在。
“父王發現了娘娘的秘密,娘娘就要讓父王無路可去。在京城佈下天羅地網,再用臣與妹妹的命,請君入甕。”
——我沒想要你們的命。
“父王只能像個包子一樣忍著,他不能回京,他的妻子是太後的眼睛,他的兄弟淪為太後的鷹犬,整個鄞都,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是,你的妻子、手足,他們都是我的人,可我依然害怕你,滿朝都與你有聯系,而他們與我是兩條心。我沒能力與你們硬碰硬,我怕你怕到連在夢裡殺了你的勇氣都沒有。
“胡說八道,惡人先告狀……”花紜咬了咬牙,反問,“李懷玉?他?——沒有立足之地?究竟是誰對誰步步緊逼?”
花紜一把搡開花凜。
“李見暉”也從棺材中爬了出來。
李懷璟摘下薛桐腰間的刀,快步向太後跑去。
花凜抓住花紜的手腕,仍然勸道:“娘娘,您直接沖進去,必然會破壞陣法!會發生什麼,貧道不清楚,更不知道如何應對!娘娘,請您退出去!”
“哀家不進去,那兩個死人不也站起來了?!”花紜怒火中燒,將花凜甩開,“如果哀家出了事,那就是哀家命不好。”
道場下邊的宗親面面相覷,隨後,就聽見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太後的秘密?難不成真是她殺的?”
花紜聽得很清楚,她想大聲沖他們吼——“不是!我不想殺孩子!”
一直都有人嚼舌根:“動動你那腦子,天象有變,或許是巧合,不足為信;但光天化日之下,冤魂替自己說話,你好好想想,這還能不信?瞧瞧太後那緊張的樣子,分明就是讓他說中了!果真是她殺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花紜像個悶葫蘆發不出聲。
“是她殺的嗎?剛才不還說,要讓大理寺跟宗正寺協查,還弄來那麼多證人……”
“說白了都是人家家事,孩子是妻生的還是妾生的,有那麼重要?只要是殿下的血肉,不就行了?照我看,太後這麼做,就是為了找個由頭替自己掩蓋。”
——閉嘴,你們都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