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宗親的兒子,恐怕,是為陛下掃清障礙呢!恐怕還不是陛下,陛下畢竟是老十一的兒子,跟她沒半點血緣。恐怕她這麼做,是要扶……”
花紜盯著那些竊竊私語的人,拳頭攥緊,牙快咬碎了。
“哀家能有什麼秘密?”花紜反問“李見暉”,有些心虛地說,“你明明什麼都不知道。”
“李見暉”像蟲子一樣在地上爬:“您在花府後院,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孃的遺物箱子開啟的一瞬間,我最先看到的,是稀碎的、五官都錯雜在一起的自己。
“您與他們一樣,都是應該下地獄的瘋子。”
——我怎麼可能會下地獄?我從來沒有傷害過無辜的人。
花紜不再向前走了,目光如炬,刀子似的殺向它。
——別盯著我。
她轉眸望向道場外圍的宗親。
“娘娘,您是否懷疑過自己的身世?您是否懷疑過自己的父親?您是否問過自己的親娘,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花凜提起桃木劍,而花紜卻抓住了他的手。
花紜搖了搖頭。
“李見暉”左腳每挪一步,就拖著右腳向前蹭,衣服拖在地上,他被衣腳絆住,差點摔了個跟頭。
“娘娘,您處心積慮地安排人殺我,把我從樓上推下去,又嫁禍給我的母妃我的父王,娘娘,您好狠的心!”
花紜的拳頭慢慢松開,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手垂在身側,碰到身後、李懷璟手中的繡春刀。
忽然寒光一閃。
“娘娘!娘娘!你要再殺一次我嗎?!我什麼都沒做錯!你殺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花紜拖著繡春刀,走得很慢:“哀家沒有私心。”
“你將我從樓上推下去,又把罪責甩到母妃身上,就是為了將我父王踢出鄞都!但是,我父王從未做錯過事!你為何要趕盡殺絕?!”
花紜停在“李見暉”身邊,凝視著他用針縫才勉強湊齊的五官,惡心得她胃裡翻江倒海。
“你想要什麼?”花紜透過他的眼睛,看向另一個人,不停地笑,“什麼都不是你的。”
花紜揚起刀:“我的,就永遠是我的。”
“李見暉”像一隻瀕死的蟲子,倒在地上,拼了命地向旁邊躲,還不忘沖李懷璟喊:“十一叔!你就不好奇?太後的秘密究竟是什麼?你都想不到!你什麼都能給她,最後她給了你什麼?你為她忙前忙後,你圖什麼?她不可能給你!她——心裡!是別的——”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李見暉”的頭顱骨碌碌地滾向道場邊緣。
一股冰涼濺到花紜臉上,右胳膊抖個不停,她撇了刀,像被人抽了筋骨似的癱坐在道場中央。
她盯著“李見暉”的頭顱,三歲的孩子腦袋像個小西瓜,兩顆眼珠瞪著她,花紜憎恨地吸氣,撈過刀,刺向它的眼窩。
——你終於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