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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

瘋了

“最恐怖的是,他們……知道我倆的事。”花紜揩去眼角的淚,她的眼神頓時變得堅定,“此事一過,所有人都會好奇,秘密,到底是什麼。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終有一天,我們會被他們拎出來,受萬人唾罵。”

沈鶴亭嘆息著:“娘娘,別怕。這事,我有責任,是我沒把控好,我——”

“不,不,”花紜捂住他的嘴,搖頭,“怨我。我就不該認出你,既然你已經改名換姓,我就不該再拿過去的事,逼你與我相認。我沒有親人,我期盼能有一個人,愛我、護我。我又遇見了你……”

花紜哭著說:“我清楚哥的秉性,你比任何人都有情有義。你將我帶進宮,就是你沒忘了我。我想有頭有臉地活著,所以我就得死死地抓住你,你肯定會因為割捨不下——我希望我們能比小時候更親密,親密到這世上,沒有一個詞能形容我們的關系。我娘不疼我,我爹也不疼我,從小到大,在我有限的日子裡,只有哥真心實意地疼我,愛我。”

沈鶴亭的淚流過花紜的指縫。

花紜萬分愧疚:“我利用你的情義,讓我在不屬於我的太後之位上,茍且了四年。而你也因為保護我,變得一無所有……無論結局如何,都是我咎由自取。”

沈鶴亭推開花紜的手,著急地說:“希望被人疼,又不是罪過?你期望有個親人,我又何嘗不是?有情,是兩個人的事。”

花紜抓著他的衣襟,抽噎著:“可我又貪心。我喜歡那種萬人之上的感覺。我明知道自己不夠格,卻還用各種方法留住這榮華富貴。我怕……再變得窮困潦倒。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怎麼能既想做太後,又想與你在一起……一旦被人知道,簡直是滅頂之災。”

“那我也是貪心鬼。”沈鶴亭握住她的肩膀,沉聲說,“你不要覺得都是自己的錯。”

花紜望著他,萬言千語都哽在頸間。

沈鶴亭將她抱起來:“娘娘,地上太冷了。”

他穿過走廊,將花紜穩穩地放在軟塌上。他跪著,抬眸沖她笑:“娘娘,我們什麼都沒做錯。”

花紜扶住他的肩膀:“四哥……”

沈鶴亭十分確定:“我們自小一起生活,我們天生就該在一起。這不會因為你成為了太後,而我成為‘沈掌印’而改變。”

花紜急得語無倫次:“他們馬上就要知道我們的事,我們很快就要身敗名裂了……成千上萬雙眼睛盯著我,看我怎麼被群起而攻,看我怎麼被群臣拉下後位!那死人說,我的身世有問題,我——”

“沒有,”沈鶴亭肯定地說,“娘娘的父親是曾經的花首輔,娘娘的母親是故去的靖州守將梁將軍。娘娘的身世,毋庸置疑。”

花紜嚇得直抖:“我們,真的,真的沒……”

“沒有,”沈鶴亭摸摸她的頭,“我問過我爹,娘娘與我——沒有。”

花紜鬆了口氣。

“它說那些瘋話,我真以為,我要下地獄了。”花紜失魂落魄地,“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被它牽著鼻子走,過去從來沒懷疑過的東西,現在都開始懷疑。”

“它是故意讓娘娘害怕的。”沈鶴亭寬慰地笑,“我們不會下地獄的。”

她握住他的手腕,懇切地:“你帶我走吧。”

“害怕了?”

花紜說:“我們逃吧,那樣就不會有人抓著我們不放了。我怕死,也怕被罵。”

沈鶴亭只是沖她笑。

“花太後你瘋了!”

李懷璟急忙忙沖進花紜的書房,轉身將門栓好,將一沓信還有一冊書卷,拋向她:“瘋了!你自己瞧瞧,若不是林世濯拿著這些東西找上我,我都不知道,你竟在背後捅人刀子!瘋了!真瘋了!”

花紜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急得脖頸子都通紅的李懷璟:“你當仁壽宮是你府中後院,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你身邊的人,殺一批換一批,換一批殺一批,我都可以幫你掩飾,李頑風風火火地進宮,如今又被司禮監的人看管在家中,我也能替你解釋!”李懷璟撿起一封信,疾步走到太後面前,“這——讓我怎麼幫你解釋?道場上的事還沒過去,您老人家就這樣——你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個太後,有點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