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位金貴的顧世子,被楊翠趕去趴在車底,一路掩飾著逃出了襄陽侯府。
出了侯府,楊翠讓車伕在隱蔽處停車,這才將顧晟羽接上車。
顧晟羽一路沉默的看著窗外,微微低沉的聲音透露出一股子清泠寒涼:“手段不錯,知曉收攏你們家車伕。”
楊翠瞥了他一眼,懶得理會這話是明褒還是暗諷,反之世子大人心思百變,她等凡人捉摸不透。
垂眸看著難受手背上暴露的青筋,楊翠心中知曉他絕不是表面看來這般平靜,這位世子可是個遠近聞名的能耐人:“城郊別業可有大夫?你這情況可拖不得。”
顧晟羽頷首,道:“有個瘋子,能解我的毒。這車伕可信?”
楊翠自然是沒錯過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冰冷殺意,忙道:“這車伕是我房裡碧玉的遠方親戚,常給碧玉搭把手出去採買,是個穩妥的。”所以大佬您就放過人家!
顧晟羽冷哼了一聲,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著馬車踢踢踏踏的出了城門。
冷眼瞧見顧晟羽眼底含著的煩躁之意,楊翠一疊聲的催促車伕再快些。
只求這祖宗不要在車上鬧事,他們都是一群老弱婦孺,還不夠顧晟羽這面冷心黑的塞牙縫。
將小姑娘的侷促盡收眼底,顧晟羽神色柔軟些,聲線輕緩,暗含安撫之意:“到了城郊別業,我讓人帶話給你大哥哥,他自然能將此事做得圓滿,不會有損你的名聲。”
楊翠被人說中心事,臉上的神色一頓,很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顧晟羽低低的笑出聲:“怎麼,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殺人越貨,不懂感恩的混賬東西?”
楊翠極為不自在的往角落裡挪了挪,顧晟羽抬指磕了磕小己,輕哼出聲:“座椅上有針嗎?瞧你這坐立難安的樣子。”
楊翠紅唇緊抿,抬頭覷了坐姿端正的顧晟羽一眼此人無論何時都是形如松柏,給人極為可靠的感覺。可是她知道,男人芯子裡是個壞透了的,平日裡就愛欺負她這種小姑娘。同她前世見過的青春期叛逆少年一般無二。
只是顧世子已經二十歲了,這般幼稚當真是叫人汗顏。
顧晟羽只消瞟她一眼,便知道小姑娘心底指不定又在怎麼腹誹他,聲線低沉的問道:“你心底又在編排我什麼?”
楊翠忙道不敢,笑著答道:“我在感嘆世子可真倒黴,在自家被人算計了。”
楊翠心道可不是倒黴嗎?
未婚妻出軌鬧得人盡皆知,如今又被人逼著又是冷天裡跳池子,又是趴車底的。估摸著世子大人前二十年的人生都從未如此精彩過。
顧晟羽冷哼了一聲:“你臉上的幸災樂禍可以再明顯一點。”
楊翠忙裝糊塗,一臉真誠的看向他:“有嗎,世子看錯了吧,沒人能比我更真誠了!”
顧晟羽放在膝上的拳頭緊了又緊,薄唇輕啟:“小騙子。”
楊翠笑得眉眼彎彎:“顧世子,請你搞清楚狀況,您眼前的這個片子,方才可是把你從困境裡安然無恙的撈出來了。”回首又瞥見男人身上的月白披風,楊翠眸光中含著促狹,“我還借你衣服穿了。”
“是啊。”
只是顧晟羽這話怎的聽起來有股咬牙切齒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