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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3章 昨晚那個女孩兒(畢)

可是她這樣一份忠心,愉妃她為什麼不明白,更不肯相信她?!

“鄂常在,咱們都折騰了一天了,我累了,你也該累了。便起來吧,別在這兒跪著了。各自安置了吧。”愉妃懶洋洋說完,緩緩起身,便徑自從鄂常在身邊兒經過,頭都沒回地走回了暖閣去。

鄂常在又在外頭跪了一會子,這才絕望地走了。

三丹伺候愉妃躺下,將帳鈎摘了,帳子落下。

“主子……其實主子有鄂常在幫襯著,倒也不是壞事兒。主子又何苦這樣對她?”

愉妃疲憊地闔上眼簾,“我自然明白,在宮裡多一個幫手的好處。鄂常在如今什麼指望都沒了,唯有咱們和永琪這麼一個靠山。想來她也不敢對我不忠。”

“可是啊,咱們想事兒卻不能只想眼前,得為了永琪的將來著想才是。你想啊,就因為她與蘭貴人的過結,日後蘭貴人和皇太後看著她能順眼麼?”

“可是皇上卻將她放到我宮裡來,又三番兩次地當眾提及我與她是親上加親,這便反倒叫那天慶妃對我的指責更被人相信了去。蘭貴人年歲又小,她們又不肯信鄂常在這樣低位分的敢對皇太後蘭貴人下手,這怕是便越發懷疑是我的指使了!那日後蘭貴人和皇太後看著咱們,又如何能順眼了去?”

“若得不到皇太後的歡心,那永琪日後……又有什麼好果子去?”

三丹一聽,頭也有些大了起來,“主子說的是。這鄂常在挪進主子宮裡來,當真是有害無利了。”

愉妃嘆了口氣,“從今往後,我非但再不能用她辦事兒,更是要在眾人面前對她越發冷淡,與她拉得越遠才越好了。否則啊,我在皇太後的心裡邊兒,便越是難以翻身了。”

三丹將帳子合攏,“主子放心,奴才也明白了。不過是個常在,奴才們整治她的法子自然多著。從前奴才也敬著她,不過是因為她是咱們五阿哥的姻親;可她既然連累到了主子和五阿哥,那奴才們便也不用客氣了。”

七月十五這日熱熱鬧鬧,遲遲落幕。七月十六的早晨便來得帶了些許的慵懶。

婉兮也多睡了一會子,辰時方睡眼惺忪地醒來。撩開帳子,卻見玉蕤面上有些焦急之色地候在帳外。

婉兮便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忙問,“出什麼事兒了?”

玉蕤上前來先拿了枕頭幫婉兮墊著藥,這才緩緩道,“……三阿哥永璋,薨了。”

婉兮一下子怔住,半晌才搖頭道,“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呀?皇上才去看過他幾天,他怎麼就……”

婉兮不由得想起昨晚皇上說過的話。他說他已經五十歲了,都不知道還能陪孩子們幾天……昨晚兒她還笑話皇上說這些,可是你看啊,皇上最年長的兩位皇子:大阿哥永璜、三阿哥永璋,竟然都已經走在皇上頭裡了。

婉兮緩緩片過腿兒來,下地穿鞋。頭這麼一垂,還是有一串眼淚倏然墜下。

純惠皇貴妃四月間剛走,怎麼永璋這麼快就也跟著走了啊~~

玉蕤也是輕聲道,“大阿哥和三阿哥都是這麼年紀輕輕就走了,何嘗不是這些年心裡的悒鬱……”

婉兮點點頭。大阿哥倒也罷了,當年給孝賢皇後治喪的時候兒,大阿哥都二十了,皇上指責的那些,倒是有形有影兒的;可是三阿哥永璋卻總有些委屈了,畢竟他那年還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啊。

永璋最大的“不是”,怕也只是這一半兒的漢人血統吧。

這些年這份委屈一直都在永璋心裡壓著,也在純惠皇貴妃心裡壓著;故此去年便是已經病倒了,純惠皇貴妃卻還是強撐著,八月間帶著永璋去熱河給皇上祝壽……那是一份兒近乎遺願的祈求,祈求皇上能收回對永璋的那些話吧。

可惜,皇上還是沒叫純惠皇貴妃如願,叫純惠皇貴妃從熱河折騰回京,九月便吐了血……

如今,不過三個月間,純惠皇貴妃和永璋母子都去了。這一樁公案,不管各人心中可有公道,卻都已經塵埃落定,再無更改的意義了。

婉兮勉強草草用了早膳,嬪妃們便也都到了。

因“天地一家春”為內廷中宮所在,嬪妃們有事便都是到此會合。此時那拉氏住在“長春仙館”,因彼處是皇太後寢宮,嬪妃們無旨不便直接去打擾,這便還是到“天地一家春”來碰頭。

婉兮帶領眾人一起等著那拉氏從長春仙館過來。每當這樣的時候兒,那拉氏從中門走入“天地一家春”,面上總是掛滿不豫之色。

“我來晚了,叫你們久等了。”

那拉氏今兒更是如此,見眾人都依著規矩站在婉兮身後,這便冷冷道,“你們也是,沒看見令貴妃如今的身子已經到了這個月份麼,還非要一起聚過來,擾著令貴妃!”

婉兮忙帶著眾人行禮,“妾身豈敢。”

那拉氏輕哼一聲兒,“依著令貴妃的意思,彷彿你倒是挺樂得大家夥兒都到你這兒來碰頭兒的啊?”

婉兮懶得計較,淡淡點頭而過,眾人這才一同赴“九洲清晏”給皇上問安。

路上眾人按著位份、行走的次序,依次向前。語琴跟在婉兮身後,忍不住輕聲道,“她今兒怎麼這麼大脾氣啊?”

婉兮倒是輕輕勾了勾唇角,“看看時辰,她今兒的確是來得晚了些。看樣子,怕是一大清早就陪著和貴人做禮拜,這腿腳兒應是跪麻了。”

語琴便也想起來了,忍不住輕啐一聲兒,“怨不得!腿腳麻了,自然走不動道兒;自己心情不好,自然一向都要連帶著叫大家都不好受。”

到了“九洲清晏”,眾人齊齊給皇帝行禮,請皇帝節哀。

那拉氏還舉袖掉了淚,嘆口氣道,“真沒想到永璋也是個福薄的,他母妃剛薨逝三個月,他竟然也跟著去了。”

“他身後呢,卻連個能承繼的皇孫都沒能留下,唉,真是叫人傷心。”